弘晖资本王晖:医药行业会奖励那些有耐心和使命感的人

来源:八点健闻 2019-04-22 10:01:15

摘要
​投资中最大的坑是人性。一些后来“死掉”的项目,“就是因为太急于求成”。王晖,弘晖资本创始人。1997年获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生物学学士学位,1999年获纽约大学生物化学硕士学位,2007年获英国伦敦商学院MBA学位。曾任职于美国BectonDickinson公司、美国LehmanBrothers(雷曼

弘晖资本王晖:医药行业会奖励那些有耐心和使命感的人


弘晖资本王晖:医药行业会奖励那些有耐心和使命感的人


弘晖资本王晖:医药行业会奖励那些有耐心和使命感的人


投资中最大的坑是人性。一些后来“死掉”的项目,“就是因为太急于求成”。


弘晖资本王晖:医药行业会奖励那些有耐心和使命感的人


弘晖资本王晖:医药行业会奖励那些有耐心和使命感的人




弘晖资本王晖:医药行业会奖励那些有耐心和使命感的人


王晖,弘晖资本创始人。1997年获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生物学学士学位,1999年获纽约大学生物化学硕士学位,2007年获英国伦敦商学院MBA学位。曾任职于美国Becton Dickinson公司、美国Lehman Brothers(雷曼兄弟公司)、美国艾威资本。2009年加入鼎晖创投,2014年创办弘晖资本。



2007年,30出头的王晖面临着一道人生选择题:继续留在美国大投行做拿着高薪的华尔街专才,还是回国去开拓一个充满未知的未来?

这一年,是王晖在已有157年历史的投行雷曼兄弟工作的第二个年头。此前,他在一家跨国医疗器械公司Becton Dickinson的新泽西总部工作了5年。

迷茫之中,他的导师建议:“王,你要回国去!”

“我学的是生物,在跨国医疗器械公司工作过,在华尔街也做过金融。导师说,在美国我这种人多了去了,但在中国,可能就很少了。” 12年后,王晖依然念念不忘,他说自己被一言点醒。

很快华尔街少了一位经理人,而中国医疗行业多了一位投资人。

就在王晖离职的第二年,雷曼兄弟受次贷危机影响而破产,而王晖回国后的投资生涯逐渐走上了轨道。尤其是加入鼎晖创投后,他组建了健康产业团队并逐步升任为高级合伙人。

2014年,王晖创办了专注于医疗投资的弘晖资本。

截至2018年底,弘晖资本共募集了五只人民币和美元基金,一共投资了40多个项目,包括迈瑞医疗,康龙化成,药明康德,博瑞生物,圣湘生物,科美诊断,开拓药业,马泷齿科等一批优质项目。

弘晖资本及其投资项目的成长,体现出过去十多年推动中国医疗勃兴的两个重要元素:人才和资本。

这些年,大量在欧美顶级大学留学、在跨国公司工作的人才陆续回国;资本方面,2008年中国医疗健康行业投融资额为23亿元,到2018年,这个数字增加到826亿元。

中国医疗行业规模也在快速增长,2008年,中国卫生总费用1.45万亿,在GDP中占比4.54%;2017年,这个数字为5.16万亿元,在GDP中占比6.28%。

这个发展,跟老龄化息息相关,2008年中国65岁以上的人口大约1.1亿人,2017年约为1.6亿人——老龄化趋势还将继续,意味着医疗的需求将持续扩大。

医疗这么大,什么样的公司能发展起来?王晖有自己的一套分析框架。

访谈中,他特别强调创始人的重要性,比如说中国的药企跟国际巨头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而要追上去,就需要一个“枭雄”带领。投资时,他会特别关注创始人有没有企业家精神,有没有担当和自我牺牲。曾经有一位杭州企业家在公司停业时把房子卖了拿去发工资,一年后才东山再起,这促使他坚定地投了钱。这家企业已经上市,成为细分行业领先企业。

投资生涯获利甚丰,但也踩过一些坑。王晖认为最大的坑是人性。他记得一个后来“死掉”的投资项目,“就是因为当时太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太急于求成”。他的总结是:别着急,hold住自己,要有定力。

医疗行业回报稳定,但需要有耐心


八点健闻:为什么会进入医疗投资这个领域?

王晖:我爷爷是军医,父母都是医生,自己学的生物,毕业以后在美国一个医疗器械公司工作5年,后面在华尔街做医药分析师——除了医疗,我也干不了别的呀。

八点健闻:医疗行业本身对你来说有没有特殊的吸引力呢?

王晖:从长线看,人只会在两个事情上花钱,一个是让自己开心幸福,不管是玩游戏啊,或者说旅游教育啦,都是让自己开心。另一个是身体告诉你有病,再不救要出事啦。我看后一个是自己所擅长的,就在这块耕耘呗。

八点健闻:在这个领域干多长算是长线?

王晖:30年吧。就是在这一块干30年一点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干了19年了,还可以继续干,因为我积累越多,价值越大。

八点健闻:回国12年投了多少个项目了?

王晖:30来个。

八点健闻:觉得成功的有多少?

王晖:20多个吧。7个已经上市了,像普利制药、康弘药业、迈瑞医疗、药明康德、康龙化成等等,有2家正在申报上市,还有几个并购退出了。

八点健闻:没有划入成功序列的处于什么状态?

王晖:死了一家,其他的都熬着呢,业务增长5%、10%这样,没什么特别亮的地方,但也不至于亏钱。

八点健闻:死掉的那一家是怎么发生的?

王晖:老板不遵守契约精神,精力没用在建设团队、创造企业价值上,而是与股东及团队博弈利益,最后众叛亲离了。

八点健闻:30多个项目,投出去多少钱?

王晖:接近30个亿。

八点健闻:医疗有很多细分的行业,比如生物制药、医疗服务、医疗器械、互联网医疗等等,弘晖在过去几年对各个细分行业的关注度权重有变化吗?

王晖:没有变化。你可以把我想象成开古董店的,我们团队有对珠宝、油画、国画、瓷器等等多种古董的鉴赏能力和买卖能力,所以我们会收藏有价值的古董。油画团队说这幅画不错,好,买下来;瓷器团队说这个瓶子不错,好,拍下来。

八点健闻:所以不会划定一个圈,而是在每一个领域都挑好东西?

王晖:挑我们能看懂的、并且我们认为是最好的东西。当然,每一年会有细微的变化,今年看瓷器多一点,因为哪儿挖了个窑出来,瓷器比较多。我这几年越发学会控制自己,不懂的不去碰,我们只能在自我认知范围内投资。

八点健闻:刚才说你看的是长线,而医疗行业的回报周期通常都很长,这和LP(出资人)的回报周期要求会不会有冲突?

王晖:不冲突。医药的回报极具稳定性及复利积累性,不管中国还是美国,一个优秀的药厂,或者是器械公司,都是持续增长的。有耐心的意思是一定要懂,知道自己买的是什么,买进去以后别动,然后用五年、十年的周期检验。很多投资人太不专业化,太着急,所以效果不太好。就像茅台和腾讯一样,长期持有的投资人效果很好。

八点健闻:光投资人有耐心也还不够吧,关键出资人也要有耐心才行?

王晖:(如果出资人没有耐心的话)要问一个问题,他为啥没耐心呢?我们发了5只基金,2只美元的基金,3只人民币基金。美元基金的效果平均比人民币好,因为美元投资人更有耐心,给我们更多独立判断和决策的空间,使我们团队能更专注,结果也会更好些。

八点健闻:所以你们也愿意接受有耐心的资金?

王晖:对,我们运营的人民币基金,周期最短的是8年,美元基金都是10年的周期。有很多国内投资人跟我们说5年,或者要参与我们投资决策,我们一概婉拒了。这不可能创造价值的,决策不具备独立性,时间上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八点健闻:具体来说,美元基金和人民币基金出资人,对你们提出的诉求,差异在哪里?

王晖:比如说美元投资人会安安静静地让我们投资,只要通过审慎的选择,确定了我们团队,就会让我们独立思考独立决策,从来不提要参与决策,不要求投委会的席位,不要决策权,连观察席位都不要。就是我考察完投你,就信任你,放心的给你。另外就是很有计划性,比如我们很多美元投资人在选择我们的时候,就计划投资你3-4期基金。他们不会轻易选择,也不会轻易放弃。

八点健闻:8年或10年,这是你认为可靠的投资周期?

王晖:8年以上,是要的。

八点健闻:回报率的预期会是什么样的?

王晖:年化25-35%之间。

中国药企需要枭雄

八点健闻:过去这些年,中国医疗领域的创新进步很快,跟国际巨头的差距在缩小,是哪些因素在推动?

王晖:政策、人才、资金。

资金方面,有专业的VC看得懂创新项目,也愿意投创新项目。

人才方面,过去几十年培养的留学生大批地回到中国,他们在国外受到了很好的培训。做创新需要方方面面的人才,懂化学的、懂生物的、懂毒理的、懂工艺的,人才有聚集效应,并且聚集到一块才能发挥更好的效应。

政策方面,各方面都在呵护医疗行业。比如药监局这些年的改革都很好,包括注册制度、审评审批制度、一致性评价等等,都是好事。上市制度,香港上市的开放、科创板,也都很好。

八点健闻:中国的创新和国际先进水平的差距还很大吗?

王晖:大。差距最大的是中国大型企业和国外大型企业的差距,小的创业公司,倒是接近国外水平,因为都是几个科学家、二十几杆“枪”开始搞一个东西,而且我们的创业者也都是国外著名大学的博士,在著名药厂里受的训练,他们的水准,跟美国的创业者,差别不太大。

中国的大型企业,跟美国那些上市大药厂,差别可就大了。第一,人家在创新、科研体系的积累深,投入资金大,不管是绝对值还是百分比,都相当高;第二,积累的时间长,几十年上百年的历史;第三,规范化建设、体系化建设是叠加的。几十年前的数据都堆在那儿,要搞一个研发,有的路一看就知道不通,以前走过啦,不会对外公开,但内部的人知道。中国呢,还没试过。

八点健闻:中国的药企要成长为国际巨头那样的规模,是现在的大公司更有机会,还是小型创业公司有机会?

王晖:说不好。大企业如果董事长、最高层领导格局、远见够的话,是有先机的,因为有大量的资金。但小企业如果出一个枭雄带着一批能人异士,追得也快。

八点健闻:枭雄,在你心里有样本吗?什么样的企业家称得上枭雄?

王晖:像Celgene、Illumina这些国际知名公司的创始人,都是这种级别的人。他们的公司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成立,二三十年时间成长为几百亿美金的公司。

八点健闻:所以还是对创始人的要求很高?

王晖:是。你说马云、马化腾为什么能做那么大?格局高,外加奋斗不息。

八点健闻:中国的药企要追上去,有自己的优势吗?

王晖:中国的人口基数大,病人多,试验的速度快,再一个,整个国家的支持。

八点健闻:生物制药多是科学家创业,医疗服务则多是医生创业,这两个方向对创始人的要求有什么不一样吗?

王晖:每个创始人在他的行当里都有一定的专业性,但背后还是企业家精神。

八点健闻:怎么理解企业家精神?

王晖:这个比较复杂,咱们只说一个方面,担当和自我牺牲。

我曾经投过一个杭州企业,创始人在企业被关门、停业时候,把房子都卖掉了,和家人租房住,拿卖房子的钱养着所有中层以上的干部和熟练的工人。过了一年,200人的队伍没散。被关门之前企业有1个多亿的收入,关闭一年后,从零开始,所有的人都回来了。现在已经上市,120多亿市值。我当时调研,采访完员工之后,内心特别尊重她。我当时在机构里级别也不高,内部过会的时候挺有压力的,但我坚定的支持,做了她第一个投资人,如今这家企业给投资人赚了35倍多。

八点健闻:除了生物制药,弘晖在医疗服务方向投资了很多,比如之前投资的新世纪医疗、马泷齿科,育学园,朝聚眼科,还有冬雷脑科医生集团等等。非公医疗的机会主要在哪里?

王晖:中产阶级的需求,大家希望提供好的服务,价钱不一定比公立高多少,因为我们民营效率高。


弘晖资本王晖:医药行业会奖励那些有耐心和使命感的人


八点健闻:投这些服务机构的时候,见了创始人,你会提什么样的问题?

王晖:还是会关注刚才说的企业家精神。很多创始人原来在公立医院,稳定性比较高,也吸引了很多患者的需求,专家的号比较难挂上。现在出来了,能不能真心服务别人,而且是从内心深处的愿意,不是装的?这很多人是做不到的,像我父亲就做不到,他是很好的专家,但他不是很好的服务者。创业者要真心服务别人。这是一道坎,很多人过不去,过不去就干不成大事。

八点健闻:医疗行业受政策影响很大,会根据政策去调整投资策略吗?

王晖:当然,而且对政策要有一定的预见性。比如说我们团队在16年左右就达成共识不去碰仿制药了,因为我们觉得早晚国家因为老龄化问题导致的财政紧张会控费,控费控什么?仿制药肯定第一步。

八点健闻:当时已经有什么迹象吗?

王晖:福建三明模式已经在做了,而且领导频频去调研,所以我们也去调研,一年之间前前后后去了三次。

16年后我们就大批量的投创新,或者创新相关的产业,CRO,药明康德、康龙化成、博瑞生物等等。

八点健闻:刚才说了变化,换个角度再来看,这么多年来,医疗行业有哪些不变的元素?

王晖:需求。需求只会扩大,生病的人基数增大,总支出会增加,占GDP的比例会增加。因为像你我的父母都到一定年纪了,慢慢的我们也会到一定年纪。即便医保控费,只要需求在那里,自费行不行?

另外,创新也是不变的,持续创新。

八点健闻:回头看过去12年的投资,你觉得哪些成功可以复制?哪些失败又可以避免?

王晖:成功我自己认为重要的两个:勤奋、思考。

失败的原因太多了,但很多都是太着急。着急证明自己,或者跟别人攀比。着急就容易出事。所以别着急,hold住自己,要有定力。

八点健闻:在你的眼中,在医疗领域投资的终极价值是什么?

王晖:医疗产品和服务本身给社会带来的价值。

虽然我们会赚一些钱,但产生的价值远远不如这些产品、服务给社会带来的价值大。比如我们投资的开拓药业,一个癌症创新药公司,我们在项目上确实给投资人赚了钱。对于我们而言开拓的药可能拯救了千百万个家庭,他们的儿女能陪着父母多10年、15年,这些老人看到自己的孙子长大,这个带来的价值比赚到的钱大多了。所以我们弘晖团队的伙伴们都是具有这样使命感和自豪感的一帮人。我们认为实现了社会价值的项目,它们的经济价值也会顺理成章地得到实现。

王吉陆|撰稿

周琼|责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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