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徐翔陷婚姻危机 股票腰斩恐难付110亿罚金

昔日的私募大佬徐翔因犯操纵证券市场罪入狱后，近期或许正在遭遇婚姻危机。网易号外从接近徐翔家庭的人士处获悉，徐翔的妻子应莹于近日向法院提出离婚申请。网易号外获得的《调解告知书》显示，法院决定对该案先行调解。

“调解期限一般不超过30日，最长不超过60日。调解期限从纠纷受理之日起算。调解期间进行委托鉴定、评估、审计的，不计入调解期限。”这份《调解告知书》的落款是2019年3月20日。

网易号外了解到，应莹的主要诉求有三点，第一是希望获得孩子的抚养权，第二是希望判决准许离婚，第三是希望合理分割资产。

资产的冻结与甄别

时间回到2017年1月23日，徐翔等人涉嫌操纵证券市场罪一案，被告人徐翔犯操纵证券市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零6个月，被没收违法所得逾90亿，并处罚金110亿元。

至今，距离徐翔在2015年11月1日在宁波杭州湾跨海大桥附近被警方控制带走，已经过去了3年零4个半月。

公开资料显示，徐翔妻子应莹曾委托律师对徐翔一案的执行提起异议，她认为法院查封、扣押和冻结的资产中，有一些合法资产受到不公正对待。应莹曾对野马财经指出，徐翔案判决书中已认定徐翔的全部违法所得均已追缴，其它财产都是合法财产了，根据法律规定，这些合法财产应当返还给家属，并对夫妻财产进行分割。她还曾表示，判决下达后，青岛市中级人民法院曾表示会对查封冻结资产进行甄别。

北京威诺律师事务所主任杨兆全律师表示，据他所知，对法院在刑事罚金执行中，进行资产甄别的具体程序、时限等，法律上没有明确的规定。但如果司法机关在扣押冻结执行中存在严重不当，造成被执行人财产遭受损失的，当事人可以要求进行国家赔偿。

有接近徐翔家庭的消息人士告诉网易号外，出事前，徐翔家庭资产大约在200多亿元，几乎没有债务，而很多股票是在徐翔母亲郑素贞名下。按照应莹的说法，没收90多亿元的违法所得后，徐翔一家大约还有逾100亿元的净资产。应莹认为离婚时，自己应该分得一部分合理的资产。

公开报道显示，应莹曾是银河证券解放南路营业部员工，与徐翔结婚后，在日后的泽熙投资中担任监事。

能否离婚？

目前的徐翔正在服刑中，这种情况下，应莹能否与其离婚？

熟悉婚姻法的北京济和律师事务所律师高郡瞳告诉网易号外，我国婚姻法规定，对羁押的一方可以提起诉讼离婚。这种情况下，即使徐翔不同意，法院也会根据实际情况综合判定，如婚姻关系是否确定破裂或是否分居达两年以上等。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三十二条，因感情不和分居满二年的，或其他导致夫妻感情破裂的情形的，调解无效的，应准予离婚。

此外，《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审理离婚案件如何认定夫妻感情确已破裂的若干具体意见》指出，“一方被依法判处长期徒刑，或其违法，犯罪行为严重伤害夫妻感情的”，可视为夫妻感情确已破，一方坚决要求离婚，经调解无效，可依法判决准予离婚。

目前，提起离婚诉讼的应莹，拿到了落款时间为3月20日的《调解告知书》。调解期间一般不超过30日，最长不超过60日，也就是说，最晚到5月下旬，该案的调解结果能出来。

财产如何分割？

至于财产分割，按照应莹此前的说法，判决下达后，青岛市中级人民法院曾表示会对查封冻结资产进行甄别。

杨兆全告诉网易号外，离婚有协议离婚和法院判决离婚。财产分割，双方可以协商决定。协商不成的，可以由法院判决财产如何分割。

他分析说，徐翔名下的股票基本上都是夫妻共同财产。“对夫妻共同财产，原则上夫妻双方平均分割。”至于徐翔母亲名下的股票，法院可以根据徐翔妻子提供的证据，认定财产是否属于徐翔实际所有。如果认定归属徐翔实际所有，那么离婚时应该在夫妻之间进行分割并过户。而对处于冻结状态的股票或者其他财产，法院可以判决财产分割方式和数量。在司法冻结状态解除后，双方办理分割过户手续。

他特别提示说，相关财产，需要等待法院甄别结束后，再进行分割。“目前可以先离婚，解除婚姻关系，财产分割问题可以另行诉讼处理。”

高郡瞳则提示，如果徐翔夫妻二人有婚内协议，那么约定优先。至于上市公司股票，要看取得的时间节点，判断是否是在婚姻存续期间取得的上市公司股票，要先判断是不是夫妻共同财产。

罚金如何支付？

公开报道显示，根据判决书，徐翔非法所得金额已经确定并全部被追缴。也就是说，目前徐翔面临的是高达110亿元的罚金。

这部分罚金应该由谁承担？

高郡瞳告诉网易号外，因为徐翔犯的是刑事罪，“不可能让夫妻双方来承担刑事的部分，刑事部分就是谁犯法由谁承担法律责任，徐翔的妻子是不需要替他支付罚金的。”

杨兆全也指出，徐翔的罚金，要从徐翔的个人合法财产中支付。“可以从家庭财产分出属于徐翔本人的部分，再从徐翔个人财产中支付罚金。”

根据此前财新的报道，徐翔妻子应莹曾委托律师对徐翔的案子执行提起异议：律师对徐翔案查封、扣押和冻结的约200亿的资产情况进行梳理后认为，案发后，徐翔家人的一些合法资产正受到不公正的处置，希望司法能公正对待。

网易号外获得的部分《徐翔案财产执行异议代理意见》认为，罚金刑的执行与违法所得的没收均应只针对徐翔的个人财产进行，不能株连配偶及其他家庭成员，为此，法院需要对查封、扣押、冻结的财产进行权属甄别。

上述《徐翔案财产执行异议代理意见》中有这样的结论，“综上，法院只能以徐翔的个人合法财产执行罚金刑，这意味着，法院需要对已经查封、扣押、冻结的财产进行权属甄别,如果发现这些已采取保全措施的财物中有属于他人合法所有的，则不能用来执行对徐翔判处的罚金，而应返还给财物的所有人。特别是徐翔的财产与其他家庭成员的财产处于共有状态时，法院更应依法甄别权属及份额，不能以徐翔配偶或其他家庭成员所有或应有的财产来执行对徐翔判处的刑罚。在执行罚金刑前,如果徐翔的财产与其父母或妻子的财产处于共有状态，应当从中分割出属于徐翔个人所有的份额后再执行。”

网易号外了解到，徐翔案中，资产的甄别工作，至今尚无太大进展。

股票贬值 缩水过半

值得一提的是，徐翔这位昔日的“私募一哥”，大部分财产来自于A股。他案发后，相关的股票资产也被冻结。网易号外初步统计，若应莹决定离婚，或许将涉及6家上市公司合计52亿市值的财产分割。

资料显示，徐翔共有六家上市公司股份被青岛市公安局冻结，分别为大恒科技（600288）、宁波中百（600857）、东方金钰（600086）、文峰股份（601010）、华丽家族（600503）和长航油运（601975）。其中除华丽家族的股份是由泽熙投资旗下上海泽熙增煦投资中心（有限合伙）直接持有之外，其他股份分别由徐翔的妻子、父母和徐翔朋友的家属代持。

在冻结之初，大恒科技、宁波中百、东方金钰、文峰股份和华丽家族5只股票的总市值为107.98亿。时至今日，多只股票股价已经”腰斩”，总市值仅剩51.6亿元。除此之外，加上近期重返A股的长航油运0.64亿元市值，徐翔资产约为52.27亿元。

具体数据如下图所示：

在长油航运2014年退市前夕（2014年第二季度），徐翔家族逆势吸筹，以4个账号，均价不到1元的价格共计买入2200万股。此后的退市重整中，长油航运进行债转股，第一大股东南京油运让渡其持股总数的50%，其他中小股东让渡其持股总数的10%。这样一来，徐翔家族实际的持股数量为1980万股。若按照长油退市整理期0.82元/股的成交均价来算，徐翔家族浮盈4831万。

可见，股价腰斩后，徐翔家族的资产或许无力承担110亿的巨额罚款。根据《刑法》第五十三条，对于不能全部缴纳罚金的，人民法院在任何时候发现被执行人有可以执行的财产，应当随时追缴。

杨兆全说，相关股票在司法冻结后，因为价格下跌导致不够支付罚金的，司法机关可以要求徐翔用其他财产补足罚金。

高郡瞳则告诉网易号外，罚金刑是由于犯罪分子个人行为所导致，所以仅会执行他的个人财产，以其个人财产为限，与其妻子的财产无关。也就是说，追缴罚金也应该只是针对徐翔的个人财产，不会追缴他妻子的财产。

（网易财经 马莉 席文超 bjmali1@corp.neteas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