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王石：如果钱有品性，你的钱是什么品性？

作者：诺亚财富 品牌市场中心 徐海慧（公众号ID:xlxlygm）

这些天被万科和王石刷屏了，周一万科股东大会现场直播互撕大战，满天飞的各种文章，挺王的，倒王的……除了选一边站队，我们还能做些什么？今天从钱的品性这个角度，解读“宝万之争”。

小编说明

文中一些基础事实部分用灰线框框出，以便于不太了解宝万之争的粉丝阅读，如果您已经了解，可跳过不看哦~~如果钱有品性，你的钱是什么品性？

譬如宝能利用去年股灾股价下跌时悄然买进万科成为第一大股东，再回看其过往在股市用类似的方法“围猎”其他股票（如明星电力、南宁百货等），皆一掷千金，手法凶悍，宝能的钱品性大胆、急躁，缺乏价值投资的耐心，而钱的主人姚振华，早年以卖蔬菜起家，建立起宝能系旗下大大小小70多家企业，覆盖地产、保险、物流等众多产业，可以看出其胆识过人，但2014年底，宝能地产业务重组，却同样显示出，姚并没有耐心做长期的价值投资。

据媒体报道称，2009年至2014年间，宝能旗下的地产布局从一城一盘扩展至约30城40盘。但在2014年底，地产业务却全面重组。据透露，姚曾在内部承认在地产开发中犯下“大跃进”式的错误，随后便在地产领域“退居二线”。重组前，宝能地产业务由姚主抓，大批拿下二三线城市郊区的廉价土地，快速扩张；重组后，统归其弟姚建辉管，部分项目的规划承诺兑现乏力，相继遭遇销售及工程进展缓慢，甚至停工退地等问题。

基础事实

姚振华，广东潮汕人，1970年出生。1988年至1992年就读于华南理工大学工业管理工程和食品工程双专业。

1992年姚振华来到深圳，早年靠卖蔬菜起家。2000年成立的深圳市宝能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注册资本3亿元，姚振华是唯一的股东。姚是典型的草根民营企业家，具有潮汕商人的特质——敢于冒险，行事凶悍。

从地产业务退居二线的姚，专心布局资本市场，继而导演了入股华侨城、控股万科等大事件。宝能系旗下的前海人寿是姚大量投资的主要筹码。“前海人寿的高速成长必然带来保费的增长，保费的增长必然带来投资的压力，把这些钱投向哪里？”姚曾在一个公开论坛上如此发问。感受到姚的焦虑，而宝能的钱也难免充满焦虑。

钱所带有的品性正是拥有他的主人的心性。

万科的钱则过于注重价值，偏精神性而少世俗之气。

2015年股灾时，万科启动了百亿回购计划，结果居然只买了1个多亿，让宝能逐步吃进成第一大股东而悔之晚矣，让人匪夷所思，万科管理层给出的解释是“回购计划保持较多现金会有更多操作性”，这也许是原因之一，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不管是万科管理层还是王石本人，都觉得这件事不重要，当时并没有很在意，郁亮在周一（6.27）的股东大会上也曾表示“对股价方面关心不够”，等到发现宝能居然已经闯进卧室，上了自己的床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万科股改中，王石放弃了40%个人股权，作为创始人和万科董事长，王石与郁亮等整个管理层的持股加起来，至今只占约1%。王石曾表示，这样做是基于对市场、国家、民族和未来持乐观主义，此外，也在某次接受媒体采访时坦承，中国传统文化‘不患寡，患不均’，自己当时在名和利中，选择了‘名’，放弃了‘利’。

这两件事中的共同点——万科管理层/王石对钱不重视、不在意。

尊重规则和认同价值观是可以同时存在的

有人认为，资本市场，一切按照市场规则来，只要姚振华的购股行为是符合规则的，就根本轮不到王石说什么“欢迎”还是“不欢迎”，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符合规则就应享受对应的权利。

的确，钱本身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钱的主人是有不同的价值观、不同的心态去运用钱的。规则是由人来制订并且执行的，规则制订的目的，是要规范市场参与者的行为，创造有利于大多数人的更大的价值，为社会成员提供更多的福祉。规则的背后是人，人的背后是人心。

不久前证监会加强对忽悠式重组、跟风式重组等的监管，可以看出规则与人、人心的关系。再融资和并购重组相关规定及政策虽无变化，但审核趋严，事实上造成了收紧甚至部分行业暂停跨界并购重组的效果。这些重组都符合规则，但运用金钱的人是真的想要创造价值，还是想要通过炒作概念“割韭菜”，这要打一个问号。

回到这个话题上，姚是符合规则没错，我也完全尊重他在规则之下所享有的权利，但对于姚运用金钱背后的心性、价值观却无法认同。正如同“我不认同你的观点，但却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一样，尊重规则与认同宝能及姚振华的价值观和品性是两回事。

当这两者相互混淆在一起时，就容易出现“挺王派”和“倒王派”撕来撕去，重规则的认为卖情怀没有用，万科的价值也未必都是王石创造的，重情怀、重价值的则不满于宝能的行为，认为支持王石就是保护中小股民的利益。看上去似乎必须选一边站队，但实际上，这两个维度都提供了观察这件事的不同视角，都指向特定的、部分的事实，两者可以同时存在，并非两选一的关系。

不仅不是“两选一”、互相对立和否定的关系，乐观的我也愿意相信，这两者会互相促进、螺旋向上。如果某个/某些规则的制订和实施，是让市场参与者不去从整体上创造价值却是转移价值、减损价值，让价值的缔造者出局，那么也许要考虑的是如何调整和完善规则。如果规则的不断完善是向着尊重价值、创造价值的方向去的，那么中国股市的钱的品性也会慢慢变得不那么浮躁、不那么焦虑。

另外，我也越来越愿意相信，钱是有灵性的，它会拥有与它的主人类似的品性，它与主人之间的关系，也会时远时近，需要调整。

同样的100块钱，有急躁的，有耐心的，有贪婪的，有清高的，有焦虑的，有淡定的……与主人的关系，太近时，过于物质性，而致灵魂跟不上脚步；太远时，又过于精神性，灵魂丰盛了，钱却疏离了。

王石的悲剧？谁的悲剧？

最后说一说王石。在周一（6月27日）举办的股东大会上，清高如王石，竟向姚振华致歉。

我找出了2015年8月引发争议的那段王石原话：

“你现在还没到能当万科第一大股东的程度，虽然英雄不问出处，未来没准也可以当，但你宝能首先要逐步建立起整个系统的信用体系，万科也是从很小的公司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什么时候你的信用赶上万科了，什么时候我就欢迎你做大股东。2014年宝能地产整个房地产交易额几十亿，其中一部分还是关联交易，你通过这种水平的系统，来管控整个万科，能力是根本不够的。”

这段话中所包含的对姚振华的轻视在网络传播中迅速被放大，成为王石备受攻击的一个主要原因。

然而，如果我们仔细地去看这段话，去除一些情绪化的主观用词，会发现它是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的。王石只是在不恰当的场合通过不恰当的渠道，说了他心中想说的话。

但如今，清高得甚至有些傲慢的王石愿意在公开场合为此道歉。他所做的，也许只是为了守护万科作为自己及所有万科人精神家园继续存在，愿意放下个人的面子。

万科有三层，最外层是有形的实体资产，比如：楼盘、办公场所、员工等；中间一层是无形的品牌资产，比如：客户口碑、品牌理念、规范的公司治理等；最里面一层是核心价值观，比如：公开透明、公平公正、贪腐零容忍等。

对于王石这样带有某种精神洁癖的人来说，最难以忍受的或许是最里面一层被换掉，这无异于在精神上狠狠往王石心口扎了一刀。

王石目前对现实所做的各种妥协，都是为了能守住最里面一层的火种不灭。

对于王石来说，对于万科来说，对于中国股市、地产业界，乃至对于中国社会来说，王石何时以何种方式离开万科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公开透明、公平公正、贪腐零容忍等为要义的万科核心价值观是否能够传承下去。

最终结果如何我们无从揣测，我愿抱着乐观的心态期待这火种不灭。

若有一天，这火种终究还是灭了，这不仅是王石的悲剧，也是你我的悲剧！

若有一天，这火种终究还是灭了，但愿如你我一样的普通投资人，能够不忘记这火种曾经如何燃烧，如何照亮某一片天空，并曾结出累累硕果，在中国大地上用建筑礼赞生命。

在王石由万科总经理改任董事长期间，王石出了5本书，其中有3本被称为“灵魂三部曲”系列——《让灵魂跟上脚步》、《徘徊的灵魂》、《灵魂的台阶》。

以前对王石不太关注，这些书一本也没读过，如果允许我从五占其三和书名上做些合理演绎的话，王石是一个愿意慢下脚步、去看见和等待自己灵魂的人，而我们太多人，仍然在金钱的多寡中患得患失，不知如何安放灵魂，有些人甚至也许忘了要回头看一看灵魂栖息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