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志康，为何无法“良性退出”？

8月29日，上海证大文化创意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称为“证大公司”）法人代表戴志康向警方投案自首，其向警方称在公司经营过程中存在设立资金池、挪用资金等违法违规行为，且已无法兑付。

2017年12月31日，上海，证大集团主席戴志康出席活动，为他的无极馆宣传。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9月1日，上海市公安局浦东分局正式发出该案件通报，称证大公司旗下“捞财宝”平台及“证大财富”公司涉嫌非法集资，已对戴志康等41人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查封相关涉案资产。

消息一出，出借人一片哗然，指责证大没有兑现承诺、做到“良性退出”。因为就在戴志康自首的3天前，捞财宝官网曾发布一则名为《戴志康致捞财宝用户的第二封信》的公告，称捞财宝“对借款人资格审批严格”，平台上逾期的账“不是坏账，是赖账”，会“帮大家把借出去的钱要回来”，并承诺“我（戴志康）和所有证大的高管，不会跑路、失联”。而戴志康自首的消息，无疑让所有未拿到回款的出借人心头一紧。

同时信中指出，对于“出借人希望我（戴志康）或集团马上拿出几十亿的现金来代替借款人为大家做兑付”的诉求，戴志康表示“暂时不能（做到）”。戴志康作为证大公司的实际控股人，创立过中国第一支公募基金，打造过九间堂别墅、证大喜玛拉雅中心、证大大拇指广场等文化地产项目，投资估值240亿元的喜马拉雅FM。

然而9月1日警方的正式通报无疑冲淡了出借人对于回款成功的信心，他们在社交平台上表达了内心的担忧。

有部分出借人在社交平台上留言，表示信任戴志康，对借贷人不还钱的行为感到愤怒；也有部分出借人表达了对“捞财宝”的失望，“上个月还在周年庆，下个月就说要退”，对公告中提及的“非法集资”的罪由感到疑惑。此外，还有证大员工表示，在8月12日公司解散后一直没有拿到8月份工资、8月社保公积金、辞退补偿金，对公司资产冻结后是否会冻结员工名下银行卡感到忧虑。

根据“捞财宝”官网显示，截至2019年7月，当前出借人数量为2.8万人，人均累计出借金额8.84万元，当前借款人数量为9.3万人。此外，官网显示，平台借贷余额为499,632万元。在借款人回款已经出现明显“回款慢”的情况下，借贷余额还有近50亿元，这不禁令人困惑。

该事件波及人数众多。不仅涉及“捞财宝”近3万名的出借人，还影响了上海证大投资咨询有限公司数千名的员工。早在8月12日，证大财富运营主体上海证大投资咨询有限公司，向全体员工发邮件称，提前终止公司总部及全部分公司人员劳动合同。证大投资咨询在全国共有135家分公司，该事件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有上海证大集团做背书的“捞财宝”，在吸纳资金方面拥有一般P2P公司不具备的优势。根据“捞财宝”官网显示，“捞财宝”和上海华瑞银行进行资金存管合作，出借人和借款人的资金流动均在存管体系里操作，且上海华瑞银行是首批入围存管银行白名单的银行；2018年4月，“捞财宝”平台信息安全达到三级等保，达到国有银行级信息安全水平。2018年7月，“捞财宝”荣获iTrust互联网信用评价中心评定的AAA级互联网信用认证。

看起来尤为牢靠的“捞财宝”，为何同样无法实现P2P公司的良性退出？爆雷是P2P公司唯一的选择吗？

广强律师事务所合伙人、非法集资案件辩护研究中心主任曾杰律师表示，要P2P公司做到良性退出，“非常难”，“如果有虚假标的的，就没有还款来源，退出就是空中楼阁；如果是真实借款标，现在很多借款人就铁定要做老赖，不想还，期望平台爆雷。”

而对于后期如何清偿出借人的资金，曾杰表示，“后续警方可能会冻结部分资产，但是，必须分步骤，先确定是部分涉案财产，才能用作清退投资人的追缴部分，另外的合法财产，法院会作出退赔决定。“对于警方能否帮助出借人追款的问题，曾杰表示，“警方称不上帮忙讨债，但是部分地方在（警方）介入后，追债工作的确顺利很多。广东很多大案就是如此。”

针对戴志康自首时称“设立资金池、挪用资金等违法违规行为”，由于事件还在侦察中尚无定论，所以还不能判定上海证大是否真的非法集资。但同时曾杰也指出，“由于P2P平台对于利润的需求，导致其必须将借贷资金的利用效率最大化，这使得网贷平台很容易从信息中介，变成了资金中介，成为了资金或者债权的归集者，从而变成了使用公众资金的放贷方。”这也是为什么P2P公司难以独善其身、良性退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