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信信托重组进入关键节点 或有望4月落地

来源:经济观察网 2020-04-01 15:55:00

摘要
经济观察网记者陈姗 随着安信信托宣布临时停牌,传言已久的安信信托重组事项再次引发市场关注。安信信托称,因有重大事项正在核实中,该事项存在重大不确定性,为了保证信息披露的公平性,避免造成公司股价异常波动,因此申请停牌。经济观察网从安信信托内部人士处获悉,该公司本次停牌确实与公司重组进展有关,

经济观察网 记者 陈姗 随着安信信托宣布临时停牌,传言已久的安信信托重组事项再次引发市场关注。安信信托称,因有重大事项正在核实中,该事项存在重大不确定性,为了保证信息披露的公平性,避免造成公司股价异常波动,因此申请停牌。

经济观察网从安信信托内部人士处获悉,该公司本次停牌确实与公司重组进展有关,重组结果似乎只差临门一脚。在3月25日安信信托停牌的第一天,记者就相关问题致电安信信托,对方回复称“关注公司相关公告”。

一位业内人士对经济观察网表示,安信信托重组应该是有明确的意向方了,不然不会在此时停牌。另一位业内人士也认为,该公司重组事项应该已经过了前期的意向接洽阶段,目前步入实质性的关键步骤。

当业内普遍认为很快会等来安信信托重组进展的消息,继25日停牌之后,安信信托又分别在之后的3个交易日里逐日宣布继续停牌,除了变更停牌日期,公告无任何新增内容。

所谓的“重大事项”迟迟未有公布,3月30日晚间,安信信托再次发布公告,这次的内容有所不同。安信信托表示,由于部分信托项目未能按期兑付,出现了相关诉讼事项,面临较大流动性风险。为避免触发系统金融风险,公司正在有关部门指导下筹划风险化解重大事项。经公司申请,公司股票自2020年3月31日起停牌,最长不超过 10个交易日,公司股票最迟将于2020年4月15日复牌。

金乐函数信托分析师廖鹤凯对经济观察网表示,重组事项本身具有不确定性,因为有很多细节需要去推进,比如对项目问题的梳理、意向方付出的对价成本等问题,都需要制定比较详细的方案,这些都会导致重组事项一直悬而未决。“但可以肯定的是,安信信托重组进展应该是有了相对确定的部分,应该到了重要节点。”

另据一位接近安信信托的知情人士向经济观察网透露,安信信托重组方案其实在25日停牌时已基本确定,但最终没有公布,据其了解是出现了更多的意向方。该人士认为,安信信托重组最快有望4月落地。

在业内人士看来,业绩变脸、百亿产品逾期、诉讼案件频发,这些都是压在安信信托身上的“重担”。此时,谁愿意接下这块“烫手的山芋”,将会是多方斡旋的结果。

谁来接盘?

记者获悉,自陷入危机以来,安信信托一直在寻求引入有实力的战投化解公司风险。事实上,从相关媒体报道来看,有意向接手安信信托的不在少数,只是没有一个方案最终得以确定。

据界面新闻从知情人士处获悉,一个方案是广州金控联合澳门等方面组成联合体收购,收购后安信信托或将改名为“大粤湾信托”。据悉,广州金控方面已经做完尽调,但是要求安信信托将注册地迁往广东。

另一个消息源称,多家上海市国企组成联合体收购,这样能够保证安信信托这块信托牌照留在上海。

此外,据财新报道,中国银行将联合上海国企收购。按照目前处置问题金融机构的思路来看,中行大概率将以“债转股子公司”——中银金融资产投资有限公司进入,并派出管理团队接手。

从安信信托目前的情况来看,廖鹤凯认为中国银行联合上海国企接手的契合度比较大。他分析称,银行系如果拥有一块信托牌照,有利于对其自身资源进行整合。另一方面,从安信信托自身来说,国有银行接手,对解决其当前的问题以及公司后续的发展,都能够提供比较大的支持。

至于广州金控联合澳门等方面组成联合体收购,廖鹤凯认为这一选项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此前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如果广州金控最终拿下来,那可能是比较突破的选择,需要从更高的层面去做这样一个决策,可能更多考虑国际化因素。”

业内人士认为,从安信信托目前面临的状况以及实控人国之杰自身的情况来看,寻求重组已经成为“必选项”。但是,战投需要去斟酌的问题很多,这导致重组迟迟没有进展。

廖鹤凯认为,当前战投需要去评估的是,安信信托里面的问题到底有多大,需要多长时间去解决。他分析称,有些项目可能只要注入流动性就能解决,这个算是可控的。如果有些项目已经处于空转状态,哪怕注入资金,也相当于只是填窟窿,这种就是实际的损失。“归根结底,就是考虑现在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在当下取得这个牌照以及上市公司资源,以及后面大概能回收多少,价值是否匹配的问题。”

一位不愿具名的信托业内人士也对记者表示,“安信的问题比较多,尤其是它们涉及的‘暴雷’产品,规模较大,战投可能会比较慎重。”

从高光到低谷 股价已跌去八成

安信信托前身是鞍山市信托投资股份有限公司(下称“鞍山信托”),于1994年在上交所上市,迄今为止,仍是上交所唯一一家上市信托公司。昔日的信托“明星”,在业绩持续亏损之下,当前却面临着退市的风险。

2002年,鞍山信托背负沉重债务寻求重组方,彼时国之杰以1.72亿元的总价从鞍山市财政局手中受让了20%的股权,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2004年,鞍山信托更名为安信信托,国之杰后期不断增持至绝对控股,最新持股占比52.44%。

据悉,国之杰的实际控制人高天国起家于房地产。早年,在海南炒房的过程中,迅速积累了大量财富。1999年,上海国之杰成立,成为高天国后来一系列资本运作的主要平台。再往后,安信信托被揽至麾下,成为其对外投资房地产的重要渠道。

信托业从2010年起逐渐进入增长快车道,赶上行业高增长红利,安信信托一路狂奔实现净利润六连增,更是问鼎行业营收冠军。尤其是2014至2017年,净利润从10亿增长至37亿,被称为信托圈的“黑马”。业内分析认为,这主要得益于房地产信托产品的高收益,而激进的扩张也为日后的违约埋下隐患。

安信信托用四年时间走向高光时刻,仅用一年时间,就走向了低谷。

2018年开始,安信信托业绩大变脸。2018年公司营收仅2.05亿,同比降96.34%;净利为亏损18.33亿,同比下滑149.96%,该业绩在全行业垫底。

2019年,安信信托亏损额度进一步扩大,经财务部门初步测算,预计2019年年度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30亿元到-35亿元。

连续两年净利润为负。根据《上海证券交易所股票上市规则》,安信信托股票将在2019年年度报告披露后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在公司股票简称前冠以“*ST”字样)的处理。值得注意的是,截至3月23日,安信信托股价报收2.5元/股,较2017年最高价12.2元跌去近八成。

百亿项目逾期 涉35起诉讼案件

近年来,安信信托在加快扩大业务规模的同时,也埋下了不少的“雷”,多笔信托计划宣布逾期,金额超过百亿。

2019年11月11日安信信托公告显示,2019年5月20日至9月30日期间,其管理的信托产品到期的项目87个,金额230亿元,其中正常兑付的58个,金额65亿元,到期未清算的信托项目29个,金额165亿元。截至2019年9月30日,到期未清算的信托项目金额共计276亿元。

安信信托方面表示,上述产品涉及的交易对手均为合法存续的市场主体,有房地产、股票等抵质押担保或其他增信措施。前述延期兑付主要因宏观经济形势及市场变化等原因,交易对手或项目未能如期完工或出售,流动性出现问题。

廖鹤凯告诉记者,安信信托出现大规模逾期与大环境有一定关系,与其自身的操作也有很大的关系。他表示,安信信托早年发展很大程度是依靠地产为核心的业务结构,近两年房地产调控,对中小型开发商影响较大,而近几年安信信托在小地产项目上涉足较多。此外,受经济下行,信贷政策变动,在资金断裂状态下,导致项目逾期,或关联关系的项目全面逾期。廖鹤凯还表示,大股东国之杰的深度介入,也导致后续自我救援的可能性比较小。

如何化解百亿逾期金额已非易事,另一方面,安信信托又身陷连环诉讼案件。

3月13日,安信信托披露涉诉公告称,公司新增4宗案件尚在审理中,案件金额达22.7亿元;1宗案件已撤诉,案件金额5000万元。

公告显示,安信信托此次收到的起诉书,原告为黑河农商行、三峡资本、长城资产和浙商银行,涉诉余额分别为23252.79万元、49783.65万元、41479.78万元和112458.3万元,均涉及安信信托的给付义务。

安信信托表示,公司如履行相关款项支付义务后将受让案涉信托项目受益权,并取得相关信托项目权益,后续将对信托资产预期损失予以审慎评估,合理计提相应损失准备,存在对公司经营业绩产生负面影响的风险。

事实上,安信信托因信托给付义务而被起诉已经屡见不鲜。1月22日,安信信托披露7 宗尚在审理中诉讼案件,案件金额15.36亿元。2019年12月16日,安信信托披露3起诉讼,涉案金额为12.2亿元。相关涉诉案件均因信托业务中,安信信托以远期受让或出具流动性支持函的形式提供保底承诺。

此外,根据安信信托2019年11月15日发布的诉讼公告,公司作为被告,涉及的4宗案件已收到判决书,还有15宗案件尚在审理中。涉案的金额一栏显示,公司受让信托计划受益权及承担相关诉讼费用合计约84.7亿元,其中已判决案件的金额10.2亿元,达成和解的案件金额9.1亿元,尚在审理中的案件金额65.4亿元。

记者据公开信息梳理,安信信托涉及相关诉讼案件共计35起,总金额合计高达近135亿元。

实控人股权被冻结

业绩变脸、百亿产品逾期、诉讼案件频发……安信信托焦头烂额之际,其实控人国之杰亦麻烦缠身。

2019年12月20日,中国登记结算上海分公司根据法院出具的《协助执行通知书》对国之杰持有的安信信托260亿股无限售流通股(占安信信托总股本的47.55%)以及2.05亿股限售流通股(占安信信托总股本的3.75%)予以轮候冻结,冻结原因为合同纠纷。截至当前,控股股东国之杰轮候冻结股份占其所持股份的比例为97.82%,占安信信托总股本的51.3%。

安信信托称,截至2019年12月20日,国之杰直接负债逾期金额合计约24.2亿元,其中2.98亿元已达成和解,剩余21.2亿元国之杰正与相关方协商解决纠纷事项。除上述债务逾期发生诉讼外,国之杰对外担保涉诉金额约30.74亿元,其中10.99亿元为安信信托相关业务提供担保,已经达成和解的0.49亿元目前在安排还款中。

此外,因高天国与中迪禾邦集团有限公司(下称“中迪禾邦”)李勤渊源颇深,在安赢42号、安赢11号、安赢25号等多个信托项目中,一部分是中迪禾邦下属企业作为劣后方投资人,一部分融资方与中迪禾邦存在股权关系。高天国被指涉嫌“自融”。虽然安信信托表示,中迪禾邦系与安信信托及安信信托的控股股东国之杰不存在关联关系,但高天国与李勤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是不能打消市场的猜疑。

廖鹤凯表示,从国之杰的融资情况以及运营情况来看,如果再继续控制安信信托,可能会让其失去可持续经营能力。在这种情况下,监管也会积极去推动这一问题的解决。

其还认为,按照披露情况来看,很多地产项目最后应该能得到妥善解决,只不过需要时间。“那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引入新的实控人介入,先去把问题解决了,这样比较有利于各方利益。”

据了解,信托牌照目前的稀缺性依旧很强。作为国内仅有的两家老牌A股信托类上市公司,安信信托独特的壳资源依旧备受关注。当前的问题是,多方博弈,最终由谁来入场“救火”,安信信托重组进入关键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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