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好”频发伴随暴涨逾10倍 “妖股”中潜股份背后有多少“局”?
摘要 中潜股份或许难以想象,公司股价在一轮疯涨后,股东从1.2万人骤降到3900人,监管层关注函也连环发下,布局了大半年的资本局能否顺利抽身引人关注一纸监管函揭开了中潜股份有限公司(300526.SZ,下称“中潜股份”)问题的冰山一角。“我局高度关注中潜股份股价异动和被媒体质疑问题。”针对中潜股份“蹭热点
中潜股份或许难以想象,公司股价在一轮疯涨后,股东从1.2万人骤降到3900人,监管层关注函也连环发下,布局了大半年的资本局能否顺利抽身引人关注
一纸监管函揭开了中潜股份有限公司(300526.SZ,下称“中潜股份”)问题的冰山一角。
“我局高度关注中潜股份股价异动和被媒体质疑问题。”针对中潜股份“蹭热点”炒作股价一事,广东证监局4月3日公开表态,深交所也向公司发去关注函。
一时间问题迭出。4月4日与4月7日,深交所再次乘胜追击,对回复函中的问题展开追问。4月9日公司董秘引咎辞职。伴随监管的深入,中潜股份股价开始“跌跌不休”。
但潜伏在公司背后的庄家一时难以脱身,只能靠不停地“折腾”吸引投资人。4月14日,中潜股份盘中涨停,股价突破130元/股,动态市盈率达到723倍,而此前七个交易日该股已跌去40%。
另一面,中潜股份近期第二次宣布延后年报披露日期,原本应在3月公布的2019年年报被延后一个多月。
收购亏损标的
公开资料显示,经营潜水装备产品的中潜股份基本面并不出众。2016年上市以来其营收增长为个位数,净利润呈下滑状态。2019年在子公司并表的前提下,业绩方有所好转。
根据业绩快报,2019年中潜股份营收同比增31.62%至5.28亿元,归母净利润同比增36.51%至0.31亿元。但这样的涨势短期内恐难以持续,由于产品主要以出口为主,海外疫情蔓延对于中潜股份的负面影响不言而喻。
与基本面上的利空相悖的是,中潜股份在二级市场狂飙突进,从去年年中的11元/股一路上涨到今年4月3日219.5元/股。
从公司频繁发布利好消息的行为来看,这场资本狂欢耐人寻味。如今年3月13日,公司宣布将大唐存储科技有限公司超80%股权收入囊中,后者主营业务为存储芯片。
大唐存储的经营业绩并不好,该公司成立于2018年,2019年至2020年2月末累计净利润为亏损1061万元。
市场因此疑窦重生:中潜股份为何要收购一家亏损标的?标的评估值为何高达2.7亿元?中潜股份在2019年三季度末的账面资金仅0.28亿元,而短期借款就达到1.12亿元,流动比率和速动比例仅0.8和0.46,这样的现金流水平,如何承担起这笔交易?
中潜股份对此解释称:“希望可以由此切入新的高科技产业领域,为公司增加新的利润增长点。”
4月3日至4日,深交所两次通过问询函,表达对公司跨界并购芯片企业的质疑,并且对公司此前三起并购做出详细问询,要求公司说明是否存在炒作股价的情形。
被疑炒作股价
监管层的问询函并非无的放矢,中潜股份不仅存在“蹭热度”炒作股价的可能,甚至看似已被庄家控盘。
数据显示,该股在日均换手率长期不到1%的前提下,今年一季度股价涨幅近200%。更为蹊跷的是,截至3月20日,中潜股份只剩3900个股东,人均持股840万元。而在2019年年中时,其股东户数达到1.2万人左右。筹码日益集中,说明推动股价大幅上升的力量并非来自散户的行为。
此外,股东的进入退出也与并购抛出的时间点不谋而合。
2019年7月,公司公告拟投资一家资产为零的空壳公司北海慧玉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作价1元现金收购其100%股权,但最后失败。
中潜股份股价也正是从此时开始上涨。2019年7月,公司四名原高管适时地抛出减持计划,原副总经理刘国才、肖顺英、周富、副总经理兼董事会秘书卓泽鹏获利了结后,于2019年年末离任。
尝到甜头后,中潜股份“妖”风愈演愈烈。
2019年9月,中潜股份宣布计划1元收购上海招信软件科技有限公司51%的股权,这也是一家空壳公司,资产总额、负债总额、净资产均为零。
同月,被外界称为“海外赌王”的仰智慧受让中潜股份4175万股成为公司第二大股东,并担任总经理,这笔市值为23亿元的股权当时对价仅3.5亿元。在此期间,神秘私募北京泽盈投资动用16只私募产品疯狂买入中潜股份直至举牌。
以4月3日收盘价计算,仰智慧与北京泽盈账面净赚分别约80亿元、15亿元。但监管层并未打算给两名股东获利了结的机会。
4月4日,中潜股份在回复函中,以主营业务缺乏长期增长动力、转型升级的需求迫切为由,否认了炒作嫌疑,并表示收购大唐存储不存在业绩持续下滑的风险,并购资金主要源于银行贷款。
4月7日,深交所继续发函追问,称公司此前的多起收购均未达到信息披露标准,要求其回答是否存在利用自愿性信息披露炒作股价的情形,以及仰智慧及北京泽盈之间是否存在关联关系或其他关系等。
更多问题待解
对于深交所的质疑,中潜股份于4月10日回函一一否认。而未等监管层再次追问,4月14日,公司股价盘中再次被拉至涨停。
而公司另一项动作也颇耐人寻味。4月11日中潜股份公告称,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公司年度报告审计机构各项审计工作及编制工作完成时间比原计划滞后,年报披露时间由4月15日变更为4月28日。
值得一提的是,公司此前出于同样的理由,将年报披露时间由3月28日变更为4月15日。公司两次延后年报披露时间,究竟是出于疫情的影响,还是难以面对监管层的审视呢?
更引人猜疑的是,中潜股份曾在2019年年末更换会计事务所。2019年12月,公司以业务发展需要为由,将原年审会计师事务所众华会计师事务所更换至天健会计师事务所。
企查查资料显示,新更换的审计机构天健会计师事务所“屡有前科”。因两科创板企业IPO信披不实,证监会4月10日向天健发出两份警示函;此前其在参与海越能源、罗顿发展、海南海药的审计工作中曾被证监局出具警示函。
业内人士称,上市公司在临近财报披露时更换会计师事务所,可能是审计机构无法给出标准无保留意见审计报告。
随着监管的深入,潜藏在中潜股份背后的更多秘密即将水落石出。
广东证监局表示:“下一步,将对媒体质疑的问题进行全面核查,如发现违法违规线索,将启动立案调查程序,并依法严厉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