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富黑名单：2020年1-5月爆雷违约机构及产品全解析

《财富黑名单》是财富指北的会员专属期刊之一。本期共统计了2020年1-5月发生的374起爆雷事件，并详细剖析了其中的128起爆雷事件。本文为报告前言及目录，解锁全文请扫描上方二维码。

　　1-5月爆雷事件一览

　　图表1信托计划

资料来源：如是金融研究院、财富指北、公开资料整理

　　图表2资管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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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表3私募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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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表4债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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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表5银行理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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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表6上市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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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表7旧雷新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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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原油宝：中国银行(601988,股吧)原油产品挂钩原油期货出现负价格，大量投资者穿仓损失近百亿

　　产品情况：详情见：拆解中行原油宝：明天和爆雷，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

　　风险指北：

　　1) 爆雷原因：本次油价变负是指原油期货交割价格为负，是多种因素造成的金融现象。原油市场上的现货原油价格依然是16美元/桶左右。这次出问题的2005合约规定的就是2020年4月份交付原油的价格。在4月份之前大家都只需要在纸面上进行交易。到了4月21号的时候，仍然持有这个合约的投资者就会收到实际的货物，也就是原油。

　　想要理解原油期货交割价格为负，先要知道什么是期货。期货就像期房一样，就是指现在付钱，但是未来某个时间才能拿到的货物。但交易期货的并不只是需要石油的实体企业，还有各类的投资者。他们并不想最终拿到原油，只是想赚石油价格上涨的钱。因此对于他们来说，一定要在交割之前把合约卖给别人。

　　否则一旦收到了石油，一是在现在这个原油供给过剩的情况下，很少有人会从一个非石油行业的人手中购买石油。二是一旦找不到买家，投资者就要付出一笔不菲的存储费用，而现在由于石油价格下降，大家都在储存石油，这就让平时就很昂贵的存储费用更加昂贵。

　　因此到了交割的前一天，大量持有原油合约的投资者都在出售这一合约，而市场上并没足够的人去买入，就导致这一合约的价格瀑布式下跌，甚至变成了负值。因为对于这些卖出的投资者来说，只要负价格卖出合约的损失小于履行合约接收实物原油的损失（运输+存储等），就是可以减少损失的。

　　这样就造成了原油价格为负的情况。历史上类似的案例非常多，只不过以前大多是多头买光了市场上的货物，逼仓空头付出更高的价格了结合约而已。而这次是空头逼仓多头，本质上还是一个金融现象。

　　虽然产品看起来是一个不带杠杆的产品，但由于碰上了负油价，所以投资者不光亏光本金，还倒欠银行钱。这种银行提供的账户原油服务，虽然看起来是不带杠杆，跟踪国际油价。但由于中行并不是原油行业的参与者，因此它还是要通过其他的原油投资品来实现这一跟踪。

　　中行原油宝的核心问题就是它的美国原油2005合约就是通过我们上面说的出现了负油价的2005合约跟踪油价的。

　　国内银行的账户原油都是跟踪国外不同的原油期货合约实现对油价的追踪的。一般大家都是在到期前1周或者10天就转换到下一个月的合约。举个例子，2005快到期了，大家可以换到2006的合约上，这样大家就不需要在4月21日会收到原油，而是把这个接收日期往后推一个月。每个月都这么操作一次，就永远不会收到实际的原油，只需要承担原油价格变动的损失就可以了。

　　中行原油宝转换合约的时间不恰当的定在了期货交割日的前一天。实际上各大银行及基金都会投资原油期货，但是因为一般原油交割的日子经常出问题，流动性也不好，所以大家一般都是提前转换合约。比如这次工行、建行等银行的账户原油就是在4月14日就转换到了2006合约上，避开了这个最终负价格的原油合约。

　　而中行持有这个合约到了最后一天，等它想卖的时候市场上已经没有了足够的买家，所以它的强平等各类风控措施都失效了。但它又不能处理即将收到的原油，这就导致它必须在市场上卖出合约，合约的价格就直线下跌，直到最后的结算价格也就是-37.63美元/桶的价格才完成平仓。所以买入中行原油宝美油2005合约的投资者按照这个结算价格的话，不光是亏光了本金。由于价格为负，还欠了中行37.63美元/桶。

　　2) 后续进展：目前由于各方压力，中行态度已经明显软化，已经表示暂不追究投资者保证金缺口，并且不上征信。以财新报道中行本次原油宝事件涉及资金接近100亿元，以这个体量来看，即使中行也很难独力承受。投资者按当晚10点结算价计算的要求不太可能达成，事件最终结果很有可能是中行和投资者各自承担一部分损失。

　　2、原油基金：抄底失败，抄底原油基金投资者出现巨额浮亏

　　产品情况：目前国内可以投资原油的基金共有八只，分别是华宝标普油气上游股票（162411）、华安标普全球石油指数（160416）、广发道琼斯石油指数（162719）、南方原油（501080）、易方达原油（161129）、嘉实原油（160723）、诺安油气（163208）、国泰大宗商品（160216）

　　其中华宝油气、华安石油、广发石油通过买入指数标的股的方式跟踪指数，其中华宝油气跟踪标普石油天然气上游股票指数，主要是一些上游的中小型公司，在原油行业内话语权不强。广发道琼斯石油指数则跟踪道琼斯美国石油开发与生产指数，买入的标的包含石油产业链上、中、下游的公司，跟踪原油市场效果比较好。华安标普全球石油指数跟踪的是标普石油指数，则主要是全世界的石油巨头，跟踪原油市场效果最好。

　　南方原油、易方达原油、嘉实原油、诺安油气、国泰商品则投资美股上市的ETF，间接投资原油产业。由于要收取两道费用，所以成本比较高。

　　风险指北：

　　1) 爆雷原因：原油价格暴跌，反弹无力是投资者损失的重要原因。在当前疫情冲击及OPEC+内讧的情况下，原油价格保持低位震荡，这是投资者损失的最重要原因。虽然原油价格长期来看不可能保持在如此低位，但在如此动荡的市场环境下，肯定不会出现暴涨式的回归。

　　大量投资者涌入这些QDII基金是投资者损失的第二个原因。QDII基金是用基金公司接受投资者认购，然后用自己的美元额度进行换汇投资。大量投资者人民币的涌入，不仅摊薄了原油投资者的可能反弹收益，还由于大量现金在当前美元升值环境下换汇产生的额外汇兑成本，而且由于耗尽了基金公司的美元额度，基金公司限售导致投资者无法进一步补仓，无法拉低成本价。

　　很多投资者盲目抄底，不了解QDII基金的投资是投资者损失的第三个原因。QDII基金中间由于涉及到人民币换美元，资金转移到境外托管账户的问题，因此基金经理不能在T+1日拿到资金后第一事件投资标的，而当前原油价格波动十分剧烈的情况，导致基金业绩同步出现剧烈波动。场内的一些QDII基金份额更是成为了资金博弈的地方，例如华宝油气的场内溢价一度出现了超过20%的溢价，这个溢价已经使这些场内基金丧失了抄底的意义。

　　后续影响：本次引发投资者愤怒原因的是原油价格出现反弹后，基金净值并没有出现明显反弹，投资者一度认为基金跟跌不跟涨，是基金公司在操纵净值。

　　但这其实是QDII基金净值公布的时间差问题。

　　因为市场交易时间同国内时间不一样，所以一般正常的QDII基金是当天公布昨天的净值，而原油基金由于交易市场遍布全球，基金净值的计算更是有延迟，而且由于有些市场周五晚上交易结果出来后，基金公司周六、周日不上班，要到周一才能看到周五的数据，所以这也是很多投资者认为跟跌不跟涨的原因之一。

　　对于投资者来说，场内基金的交易者，应该在场内溢价还没消失之前尽快撤出，至于场外基金的交易者则可以耐心等待后续原油价格反弹，做好持久战的准备，即使想要撤出也尽量在7天之后赎回，否则还要缴纳高达1.5%的惩罚性赎回费。

　　3、方正集团：确认1126.76亿债权，事涉超400家机构及产品

　　事件情况：属于校办国企，2003年改制后社会法人所持35%由北大资产代持，目前控股股东北大资产。旗下资产规模3000亿，旗下有方正科技(600601,股吧)、方正控股、北大医药(000788,股吧)、北大资源、方正证券(601901,股吧)、中国高科(600730,股吧)等六家上市公司。12月2日，19方正SCP002发生实质性违约引爆集团债务危机，在中国人民银行、教育部牵头下开始进行破产重组。

　　后续进展：4月30日，根据方正集团披露，方正集团截至4月21日已确认的债权金额合计1126.76亿元，其中普通债权合计1027.6亿元，有财产担保债权合计99.16亿元。

　　方正集团爆雷事件涉及保险、信托、券商、公募、私募基金以及基金子公司超过400家机构及产品。根据21世纪经济报道部分披露来看，其中中信证券(600030,股吧)、申万宏源(000166,股吧)证券等有20多个资管产品均持有方正集团，单个产品债权金额超过亿元的不在少数。

　　方正证券亦有十余只资管计划申报债权，单个产品债权金额少则两千万，多则破亿；此外，还有天风证券、西南证券(600369,股吧)、海通证券(600837,股吧)等多个券商机构在列。

　　对于公募基金来说，海富通基金、交银施罗德基金、创金合信基金、金元顺安基金、财通基金等多家基金公司旗下亦有资管产品申报债权，债权金额破亿的产品不在少数。譬如金元顺安旗下一只资管计划债权金额接近30亿元，交银施罗德基金旗下资管计划也持有超过3亿，创金合信基金旗下的资管计划，债权规模最多超过两亿。

　　对于基金子公司来说，比如大成基金在香港的子公司大成国际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其旗下也有产品踩雷，债权规模超过2亿；富国基金(博客,微博)的子公司富国资产管理（上海）有限公司、鹏华基金的子公司鹏华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均有相关产品踩雷。

　　其中人保资产旗下则有8只公募基金产品中招，其中包括人保纯债一年定期开放债券基金、人保福睿18个月定期开放债券基金、人保福泽纯债一年定期开放债券基金、人保双利优选混合型基金、人保鑫利回报债券基金、人保鑫盛纯债债券基金等，合计债权规模超过9000万。

　　4、海航集团：疫情冲击下，债务危机全面暴露，省政府牵头工作组进驻

　　事件情况：详情见：财富黑名单：2019年爆雷违约机构及产品全解析

　　先来说海航，海航的发展史，和安邦非常像，通过资本运作，不停地给自己加杠杆，从航空出发，涉足机场、旅游、酒店、房地产、基建、商业零售、物流运输、金融等多个领域。海航董事长陈峰总结过，中国有22个大行业，海航进入了12个，总共涉足了44个细分行业。

　　短短三年间，海航总资产就由2014年的3226亿元增长至2017年的1.232万亿元，几乎翻了四倍，资产负债率超过70%。同时2018年海航集团巨亏49亿元，偿债能力进一步下滑，而董事长王健的突然去世更是雪上加霜。

　　不仅如此，海航集团在内部企业之间的进行频繁的资金腾挪。早在去年就已经被多次警示，2019年7月24日，海南证监局对海航基础(600515,股吧)、海航创新(600555,股吧)、海航控股(600221,股吧)三家海航系上市公司作出行政处罚，累计占用资金高达87亿。其中海航基础关联方占款21.75亿，4月已归还，采取出具警示函的监管措施；海航创新因未及时支取在海航集团财务有限公司的存款，也未及时信批，被责令改正；海航控股关联方占用65.7亿资金，4月前已清偿，被出具警示函。

　　危机爆发以来，海航一直在加速处置资产，将与航空主业不相关的产业进行剥离，仅2018年就出售了3000亿资产，包括地产、物业、公司股权等等。

　　后续进展：市场最初传闻海航被接管，但后又辟谣仅为海南省人民政府牵头成立的工作组，全面协助、全力推进海航集团的风险处置工作。

　　这不是第一次有工作组进驻海航了，在2018年的时候债权人，主要是银行就已经牵头组成联合工作组进驻海航了。入驻之后国开行和进出口银行牵头的银行团给海航批了两笔合计119亿的贷款，算是比较有成效的支援。

　　这一次其实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接管。

　　首先是规格不高，这次只是地方。对无论是包商银行、安邦保险还是华信证券，这三家都是金融机构，也都是由金融机构的顶头上司直接出手进行接管，安邦是被当时还独立的保监会接管，包商是被合并后的银保监会接管，但工作组是由人民银行和银保监会共同组建。华信证券则是被证监会接管，甚至连方正集团这个非金融企业，都是由人民银行和教育部组成的清算组。

　　而这次工作组的组长由海南省发展控股的董事长顾刚，常务副组长由海南洋浦经济开发区管理委员会主任任清华，副组长则是中国民用航空中南地区管理局副局长李双臣以及国家开发银行信贷管理局副局长程功担任。

　　从规格上大家就看得出来，这次和大家通常意义上的接管相差甚远。

　　其次是控制权仍然在海航原高层手中。在工作组进驻后，改选的董事也只有顾刚和任清华新入选海航集团董事会，剩余5位仍然是海航的人员。而之前的接管都是由工作组来代替董事会履行管理责任。

　　这次与其是说国家出面接管海航，不如是说海南地方政府为了尽力保住属于海南的航空公司，派出来的工作组。

　　而未来海航的命运，无非是如方正集团一样引入战略投资者，将资产拆分出售偿还债务或者是破产重整这三条路。

　　从海南政府过往的增资举动和这次的工作组成员来看，海南政府无疑是想保住海南航空的，至于旗下其他的乌鲁木齐航空、首都航空、北部湾航空、西部航空等，据报道海航集团都已经在和当地政府签署了重组的框架协议，这些航司很有可能会成为被弃车保帅的那个车。

　　所以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第二条或者第三条路的可能性最大，至于最后能剩下多少，就看海航集团的资产在膨胀中馋了多少水。

　　5、安信信托(600816,股吧)：因信托资产挪用等五大原因被罚1400万元

　　事件情况：详情见：财富黑名单：2019年爆雷违约机构及产品全解析

　　安信信托项目的风险敞口都很大。安信信托作为唯二上市的信托公司，公司业务长期以房地产为主，相比于普通信托的资金中介角色，安信信托更多的参与到融资方运作中，由于安信信托更加偏向房地产领域的融资项目。也就使安信信托更加深入产业链条获得超额收益的同时，积累了更多的风险。

　　安信信托投资失利。2018年2月安信信托受让印纪传媒6.03%的股份，当时股价12.75元，而现在印纪传媒已经退市，如果全额计提的话，仅这一项投资安信信托就亏损12.75亿元。不仅如此，安信信托在中弘股份上还减记了5.5亿元的贷款。

　　后续进展：4月3日上海银保监局公布了对安信信托和原总裁杨晓波的两张罚单。安信信托主要是存在以下违规操作：一是由于对8只产品提供了书面承诺刚兑的文件，二是挪用信托财产，用于股东借款、兑付其他项目等用途，其中涉及金额高达126.56亿元，三是部分产品推介时未充分揭示风险，四是开展资金池业务，五是未真实、准确、完整披露信息。

　　银保监局认为安信信托杨晓波对此负有直接责任，终身取消其银行业金融机构董事和高管资格。

　　这里面最值得说的是安信信托的上述5个问题。第一条隐性的刚兑其实是一直都存在的，但是大多都是以抽屉合同甚至信仰的形式存在，这些文件爆出事实再次证明了两件事，一个是当下信托公司刚兑的普遍性，另外一个是这种承诺函在出问题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效力。信托公司如果不靠谱，借着持牌的资格搞自融，一旦出了问题，信托公司根本无法承受兑付的压力。

　　对于投资者来说，能做的就是挑选信托产品不应该单纯的看公司、看收益率，最终还是要落到产品底层上来。虽然这样也无法避免信托公司对信托财产的挪用，但这其实就是私募类产品收益区间始终高于公募类产品收益区间的原因，这里面的部分溢价是对这种信息不对称的补偿。投资者在投资的时候切忌抱有原先的刚兑思想，以存款的心态来选择信托产品。

　　第二条挪用信托财产，主要用于股东借款、兑付其他项目等用途，这里面涉及到的金额就高达126.56亿元，这也是这张罚单中最紧要的一条。从之前中信信托借用已经结束的产品渠道给方正集团发放贷款借新还旧，我们就可以知道当前信托业内部分信托公司违规操作的普遍性，只不过有的比较过分像安信信托。但这同样是一条外部投资者无法得知的信息，虽然这种情况可以从部分信托产品的发行中看出些端倪，但最终还是无法下一个定论，如果投资者一定要投资信托，唯一的办法就是避开市场上的民企信托、小的国企信托、有历史劣迹或者当下被公认为风险很高的公司的产品。

　　第三、四、五条是目前基本上大部分信托公司的惯常操作了，实际上本次安信信托的爆雷算是正式揭开了大家默认的一些潜规则。不过值得投资者庆幸的是，作为持牌机构，安信信托并没有收到蓝底白字的“非吸”通告，安信信托既然选择了停牌并在有关部门指导下进行后续处理，那么本次事件大概率是由外部战投入场解决问题，而作为正规的持牌机构，自有监管介入推动对投资者利益的保护，只不过这其中投资者可能的本金损失和时间成本，就无法计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