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暴雷、一家跌停:2020年信托圈不平静
摘要 2020年,对于信托圈而言,注定是难忘的一年。6月15日,对于信托圈而言,注定是难忘的一天。6月1日,停牌两个月之久的安信信托(600816)正式复牌。复盘当日便一字跌停,此后连续三个跌停板。祸不单行,6月5日,安信信托发布公告称,其实际控制人高天国因涉嫌违法发放贷款罪,被上海市公安局刑事拘留。6月
2020年,对于信托圈而言,注定是难忘的一年。
6月15日,对于信托圈而言,注定是难忘的一天。
6月1日,停牌两个月之久的安信信托(600816)正式复牌。复盘当日便一字跌停,此后连续三个跌停板。祸不单行,6月5日,安信信托发布公告称,其实际控制人高天国因涉嫌违法发放贷款罪,被上海市公安局刑事拘留。6月8日,安信信托迎来复盘后的第五个跌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6月15日,位于四川省成都市锦江区人民南路二段的川信大厦门外,与远在江西省南昌市的中国银监会江西监管局门外,同时上演信托投资者集体维权事件。两拨维权者分别是四川信托和雪松信托的投资者。
一天之内,两家不同信托公司同时上演维权事件,对2020年的信托圈来说,堪称一件雪上加霜的事件。
四川信托:TOT产品停发是主因
6月15日,部分投资人前往四川信托总部寻求说法。
一份流出的沟通会视频资料显示,当天四川信托董事长牟跃、总裁刘景峰等人参与了与投资人的面谈。刘景峰解释逾期不能及时兑付的原因时表示,目前TOT项目(TOT,英文是trust of trust,主要指通过一个信托计划购买另外的信托计划。)流动性风险形成的主要原因为受疫情影响、经济下行,公司TOT项目停发。
刘景峰同时称,关于资金缺口,目前无法回复具体数据,有待进一步评估后确定,力争一年内解决问题。
四川信托监事会主席孔维文在此前几天的一次沟通会上也向投资者回应称,资金池项目风险暴露的重要原因之一是TOT产品停发,同时透露四川信托TOT产品规模可能超过200亿。
尽管早有暴雷传言,四川信托逾期未能兑付是由上市公司杭锅股份(002534,诊股)(002534)的一则公告坐实的。
6月15日晚间,杭锅股份公告称,公司购买了四川信托管理发行的“天府聚鑫3号集合资金信托计划”信托产品,现已到期,而四川信托仅兑付了1000万元的本息1038.1万元,剩余4000万元本息未能如期兑付。
6月18日,杭锅股份在回复深交所6月16日的关注函时称:“公司目前尚无法掌握四川信托该信托产品的实际投向,也无法得知该信托产品逾期的具体原因;公司目前已就四川信托未能如期全额兑付该信托产品本息向四川省成都市中级人民法院起诉。”
另据媒体报道,应于5月底到期的申富129号、锦江69号第一期、申鑫74号等多个四川信托产品先后逾期未能兑付。
从四川信托上述高管的回复中可以得知,本次暴雷的主因或与TOT产品停发有关。
京都律师事务所家族信托法律事务中心秘书长、南开大学资本市场研究中心副主任柏高原律师接受《法人》记者采访时分析认为,四川信托的问题据称与资金池项目风险暴露有关,进一步的原因是因为TOT产品被停发。TOT本身并非违规,但四川信托存在未向投资者披露底层资产风险状况,甚至也存在项目资金被股东挪用的违规行为。
雪松信托:投资人满怀希望后重陷失望
雪松信托,其前身为中江信托。
公开资料显示,总部位于江西南昌的中江信托,前身是成立于1981年6月的江西省国际信托投资公司。2016年前后,中江信托的业务跨步转型、狂飙突进,当年业绩从前一年的30名开外升至第6名,也为后续发展埋隐患。2017年,中江信托业绩断崖式下跌,营收暴跌7成,净利润暴跌9成。到了2018年,中江信托旗下项目密集“暴雷”。
2019年4月22日,雪松控股集团受让中江信托71.3%的股权。同年6月中江信托更名为雪松国际信托股份有限公司。
在2019年4月22日的雪松控股中江投资者恳谈会上,董事局主席张劲披露,中江信托35个项目逾期总规模约79亿,累计涉及投资人有2100多。
不过彼时,雪松控股集团仍旧信心满满。恳谈会上,张劲言之凿凿:“我们只占70%的股份,但会承担100%的责任”,“将9个月内解决所有问题项目”。
然而,就在正式拿下信托牌照5个月后,雪松控股便被媒体爆出一款名为“雪松信托―鑫坤5号”的新发产品卷入“自融”,金额达35亿元。
据媒体报道,今年以来,雪松信托并未按承诺兑付违约项目,多个违约项目进展缓慢,一度满怀希望的投资人重新陷入失望了。于是便有了今年6月15日,投资者拉横幅要求雪松信托“还钱”的事件。
目前雪松信托的投资人反映,他们已经陆续收到了雪松信托的信托受益权转让协议书,不过部分投资人对转让协议的内容并不满意。
安信信托:跌停“非一日之寒”
安信信托前身为辽宁省鞍山市信托。
2002年10月22日,上海国之杰投资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之杰”)受让了鞍山市信托第一大股东鞍山市财政局的股份。2004年8月6日,原鞍山市信托更名为“安信信托投资股份有限公司”。此前一年,将注册地址迁往上海市。
易主后的安信信托扬帆起航,在完成重组、增发等一系列动作后,业绩飞速发展,一度成为行业“黑马”。2015年至2017年期间,业绩连续攀升。2017年净利润行业排名更是达到了第二的好成绩。
然而,2018年安信信托高层人事屡屡变动,业绩随之下滑。及至2019年下半年,安信信托自曝坏账金额高达276亿。
安信信托业绩急剧下滑,一部分原因在于与其接连在二级市场“踩雷”。另一方面,安信信托业绩的下滑还与其自身长期违规经营有关。
2020年4月3日,上海银保监局对安信信托作出处罚,罚款共计1400万元,创下信托行业有史以来最大的罚单。此外,上海银保监局对原安信信托总裁杨晓波也作出了处罚。
据上海银保监局披露,2016年至2019年间,安信信托在信托业务中存在如下违规行为:
一,2016年7月至2018年4月,该公司部分信托项目违规承诺信托财产不受损失或保证最低收益;二,2016年至2019年,该公司违规将部分信托项目的信托财产挪用于非信托目的的用途;三,2018年至2019年,该公司推介部分信托计划未充分揭示风险;四,2016年至2019年,该公司违规开展非标准化理财资金池等具有影子银行特征的业务;五,2016年至2019年,该公司部分信托项目未真实、准确、完整披露信息。
2020年3月底,安信信托停盘。6月1日复盘,之后接连四次跌停。6月5日晚,安信信托董事会发布公告称,收到实际控制人高天国家属的通知,高天国因涉嫌违法发放贷款罪,被上海市公安局刑事拘留,相关事项尚待公安机关进一步调查。
柏高原律师分析认为,安信信托的问题主要在于实际控制人对公司的不当干预。信托公司作为横跨资本市场、货币市场和实业市场的金融机构,如公司治理失灵、内控失效,问题的出现也就不足为奇。
信托业务风险的提升并非今年才暴露
对信托圈来说,2020年堪称流年不利。
除了安信信托接连跌停,四川信托、雪松信托暴雷之外。今年以来,监管部门已对山西信托、中江国际信托、中航信托、中铁信托、安信信托、山东省国际信托6家信托公司开出了7张罚单,罚金合计达1600多万元。
公开数据显示,今年一季度信托不良率达到3.02%以上,2018年之前这一数据不超过0.98%,2019年不超过3%。
尽管如此,信托业务风险的上升并非今年才暴露的。数据显示,截止2019年4季度末,全国68家信托公司受托资产规模为21.6万亿元,较2018年年末的22.7万亿同比下降4.85%,而2018年资产规模同比下降的幅度高达13.50%。
柏高原律师接受《法人》记者采访时分析认为,两家暴雷、一家跌停的局面,在信托行业的确较为罕见。从问题表现来看,诱因各不相同。某种意义上说,更具指标意义的在于安信信托和四川信托。两家信托公司的问题有一定的共性。从法理角度看,“信托”系为第三人利益管理资产,受托人应将个人利益至于第三人利益之下,两者出现冲突时必须以第三人利益为先。但是对于信托公司而言,一旦公司治理失灵、内控失灵,这时的受托人则很容易成为“提线木偶”,任人摆布,暴雷则成为大概率事件。
“公司治理和内控失灵是内因,进而导致违规经营;经济下行和疫情原因,只能算作是外因。”柏高原律师表示,从监管角度看,随着资管新规的颁布、施行,信托产品在内的资管产品均应做到投向清晰、单独管理、单独建账、单独核算,对于不符合规定的资金池业务则应明确禁止。2020年5月8日,中国银保监会就《信托公司资金信托管理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下称“办法”)公开征求意见,事实上也是顺应资管新规的要求。办法出台后,想必监管环境将会更加趋于严格。
此外,柏高原律师还认为,近期反常的暴雷,与“打破刚兑”有一定区别。“卖者尽责”是打破刚兑的前提,受托人未能履行信义义务的情况下,受托人理应担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