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兰克林邓普顿最新观点:疫情可能会持续到2022年或更久,我们认为生物技术行业存在巨大投资机会

来源:证券市场红周刊 2020-10-22 14:17:23

摘要
(原标题:富兰克林邓普顿最新观点:疫情可能会持续到2022年或更久,我们认为生物技术行业存在巨大投资机会)红周刊记者|李健9月29日,富兰克林邓普顿举行了线上发布会,阐述了他们对于新冠肺炎疫苗问世时间的观点,以及受到新冠疫情的影响,一些生物医药公司迎来了投资机会。富兰克林邓普顿投资组合经理温迪·林认

(原标题:富兰克林邓普顿最新观点:疫情可能会持续到2022年或更久,我们认为生物技术行业存在巨大投资机会)

红周刊 记者 | 李健

9月29日,富兰克林邓普顿举行了线上发布会,阐述了他们对于新冠肺炎疫苗问世时间的观点,以及受到新冠疫情的影响,一些生物医药公司迎来了投资机会。

富兰克林邓普顿投资组合经理温迪·林认为,“有人认为我们或许能够在2021年年中结束疫情的问题,实际上我认为不太可能。”因为目前没有公司已经大规模生产出了疫苗,如果一切进展顺利的话,可能明年才会开始大幅扩产。

“更重要的是,很多国家,比如美国,更在意本国自己的情况,更关注自己的公民是否接种疫苗。美国不是真正关心其他国家,其他国家或许只是贸易伙伴,所以其他国家会在更长时间里遭受疫情的折磨。我认为,新冠疫情的持续时间要远超2021年,可能会持续到2022年甚至更久”。

对于生物医药的投资机会,富兰克林邓普顿股票团队的高级副总裁兼研究总监埃文·麦卡洛克则表示,医药行业内的大市值公司过去5到15年市盈率非常低,例如安进、Biogen、吉利德和瑞颂等。即使像再生元那样依然增速较高的企业,也无法和过去的高增长媲美。与此同时,一些小型的、不太成熟的公司中,有一批增速快速的公司。

以下是会议实录,《红周刊》记者编译:


美国、欧洲和日本或将最先获得疫苗

洛雷塔·雷:早上好,欢迎大家。我是富兰克林邓普顿亚太区企业通信副主管洛雷塔·雷。今天研讨会的主题新冠疫苗药物的开发进展和相关机会。首先,我要给大家介绍富兰克林邓普顿股票团队的高级副总裁兼研究总监埃文·麦卡洛克。埃文也是富兰克林邓普顿生物技术新领域基金的首席投资组合经理。他专精于对生物技术公司与制药公司的研究和分析,尤其是那些治疗重点为传染病、心血管疾病和中枢神经系统疾病的公司。埃文已经在富兰克林邓普顿工作28年了。

今天和埃文共同出席的是研究分析师、投资组合经理温迪·林博士。她重点研究的投资领域为血液学、肿瘤学、基因治疗和孤儿病。林博士于2016年加入富兰克林邓普顿。

在开始今天的会议之前,我想请大家先投一个票,问题是,“你认为哪个国家将是第一个成功开发出安全新冠疫苗的国家?”选项有美国、英国、俄罗斯、中国和澳大利亚。

埃文·麦卡洛克:我们来看一看投票结果。我们中大多数人认为美国将是第一个成功研制出安全疫苗的国家。我觉得投票结果很有趣,因为没有人选择俄罗斯。事实上,他们是第一个批准疫苗注册的国家,尽管我们还不确定这款疫苗是否安全或有效。让我们拭目以待。

温迪·林博士:大家最关心新冠肺炎相关药物和疫苗的研究进展,我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截至目前,已经有超过500个新冠相关的产品正在开发中,涵盖了所有开发阶段。这形成了非常复杂、多样化的产业情况。为了帮助我们简化对它的思考,我们把治疗新冠肺炎的药物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抗病毒药物,用于治疗病毒感染本身。第二类是控制感染症状的药物。第三类是疫苗,用以预防感染。这三类药物对治愈新冠肺炎患者而言都很重要。但我要指出的是,疫苗可能是这三者当中最重要的,因为它是结束大流行的关键,也是实现群体免疫最安全、最有效的方法。当然,我们的讨论会包含以上三种药物。

在开发针对新冠肺炎的不同疗法时,我们需要记住以下四个问题。第一,这些药物是否安全?第二,这些药物是否有效?第三,我们能否大规模生产这些药物以满足需求?第四,患者能否负担得起这些药物?这些问题适用于每一种正在开发的药物,无论它们针对何种疾病。但在新冠肺炎大流行的背景下,它们变得尤为重要。

我们先来看第一类药物,即抗病毒药物。抗病毒药物是一类用来治疗病毒感染的药物,它们通过阻止病毒自我复制来发挥作用。目前有几种针对新冠肺炎病毒的药物正在开发当中,最被看好的一种叫做瑞德西韦,来自吉利德科学公司。今年早些时候,瑞德西韦的三期临床试验显示出了非常喜人的结果,研究表明,它能够有效缩短中、重度患者的康复时间并降低死亡率。到目前为止,它是针对新冠病毒最有效的抗病毒药物,因此,它已成为用于治疗新冠肺炎的标准药物。

你们或许已经听说,美国药监局在今年5月批准了瑞德西韦的紧急使用授权。这项制度允许在紧急情况下使用未经批准的药品,但它并不等于药物已经获得批准。美国药监局或许会在今年批准瑞德西韦上市,而一旦获得批准,它的使用范围将更加广泛。目前,即使获得了紧急使用授权,瑞德西韦的使用范围还是非常有限,因为这种药的产能并不高,所以公司能够供应的药物并不多。要想扩大生产规模以满足全球的需求,还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所以很遗憾,目前来说,并不是每一个想要使用它的患者都能如愿,至少短期内不能。

除瑞德西韦以外,目前没有任何其他抗病毒药物在临床试验上显现出明显的治疗效果。或许大家都听说过羟氯喹,这种药物已经被广泛地用于新冠肺炎的治疗。但从几个大型随机研究的结果来看,它似乎并不是很有效;在某些情况下,它甚至对一些患者造成了伤害。出于这个原因,美国药监局已在6月份取消了对羟氯喹的紧急使用授权。

现在我们来讨论第二类药物,即用于缓解新冠肺炎相关症状的药物。在新冠肺炎感染中,往往是病毒感染引起的症状最终导致了患者的死亡,比如细胞因子风暴导致的免疫反应亢进。如果我们有更多的药物进行支持性治疗,对治愈患者和降低死亡率都会有重要意义。我们现在已经看到,很多被批准用于其他适应症的药物,很可能被用于新冠肺炎的治疗。我不会花太多时间讨论这些,只是想强调一下,我们有很多抗炎药物,比如地塞米松(一种类固醇),正在被测试能否用于解决患者的免疫反应亢进。我们还有其他药物用来解决其他的新冠肺炎症状,诸如心肌病、败血症以及急性呼吸道疾病综合征等。这些症状都有可能导致患者的死亡。支持性药物中会有一些是有效的,它们可以用来与瑞德西韦等抗病毒药物配合使用以救治患者。

最后,我们进入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类别,疫苗。我们已经有一些药物能用来治疗病人,这非常好,但这种治疗不足以结束这场大流行病。我们仍然需要疫苗来预防感染,使我们产生群体免疫力。可以想见,鉴于其重要性,我们在疫苗开发方面进行了多大的投入。截至目前,有超过一百种的候选疫苗正在研发当中。不过,其中绝大多数仍处于临床前研究的早期,只有一小部分疫苗正在进行临床试验。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候选疫苗中的大多数都基于新型技术做的开发,譬如mRNA疫苗,它最近获得了不少媒体关注。

在新冠肺炎出现以前,我们对新型疫苗并没有太多经验,所以也对他们的疗效和安全性不够了解。值得指出的是,除了新技术以外,更多久经考验的疫苗研制方法也被用于新冠疫苗研发。赛诺菲、默克和诺瓦克斯等一些全球领先的疫苗开发商已经在测试它们的候选疫苗,或即将对候选疫苗进行临床测试。总的来说,该行业能如此迅速地动员起来,并在短短几个月内将如此多的候选疫苗投入到开发流程中,实在令人印象深刻。我们希望这些疫苗至少有一种或几种能够有效地预防感染。

鉴于我们正在与时间赛跑,就不能只关注一种疫苗技术,而要尽可能多地探索不同的疫苗技术。第一种是核酸疫苗,其代表有Moderna、BioNTech和辉瑞等公司正在开发的mRNA疫苗。第二种是蛋白疫苗,这是临床上风险最小的一类疫苗,因为我们现有的针对其他病毒的疫苗中大部分都是蛋白疫苗。第三种是腺病毒载体疫苗,牛津大学、阿斯利康和强生正在研制此类疫苗。此外还有灭活病毒疫苗,这种疫苗对其他病毒都有效,希望它对新冠肺炎也有效。

上述每一种技术都有其独特的优势和局限性。我们还不知道哪一种技术最适合用于开发新冠疫苗,因此,我们需要确保所有的技术都在临床上进行试验。至于哪一种疫苗效果最好,目前众说纷纭。但我认为,到目前为止,科学界更加倾向于蛋白疫苗。基于AveXis在今年夏天所做的一期临床研究,我们认为,与其他被测试的疫苗相比,蛋白疫苗已经显示出最强的疗效和安全性。

由于时间关系,我不会一一介绍有关疫苗试验的详细数据,但会指出几个关键点。我们已经看到了少数候选疫苗在一期及二期临床研究的初步结果,可以对其效果和安全性有一个初步的看法。截至目前,这些结果都非常乐观,希望它们能够顺利通过三期临床试验。就有效性而言,所有疫苗都能够以中和抗体和T细胞免疫应答的方式引起免疫反应。

虽然很难通过交叉试验进行比较,但根据我们目前看到的情况,诺瓦瓦克斯公司的疫苗在中和抗体水平方面表现出最强的疫苗反应。在安全性方面,所有疫苗都体现出很好的人体耐受性,但诺瓦瓦克斯疫苗依然表现最为突出,而mRNA疫苗和腺病毒载体疫苗导致的不良反应则更强一些,譬如,在英国牛津-阿斯利康的(腺病毒载体疫苗)试验中,受试者出现了神经系统方面的不良反应。我们需要等待完整的报告,才能确定这些不良反应是否由病毒引起。我们正在关注这件事。

总的来说,这些早期试验进展良好,因为中和抗体通常是免疫水平的相关因素。但我们仍然需要看到随机对照三期临床的试验结果,以确定疫苗是否能够真正预防感染。我们应该很快就会看到第一批三期临床结果。辉瑞和BioNTech预计最早在下个月报告后期试验的初步结果,其他公司则可能在11月左右。每个国家对疫苗批准的标准不同,在美国,药监局要求感染率至少降低50%才能批准疫苗上市。

我们已经讨论了不同类型的疫苗,现在我们来谈谈究竟需要做什么才能尽快获得安全有效的疫苗。疫苗开发者需要采取以下三个步骤——值得庆幸的是,大部分的开发者和相关国家都已经采取了这些步骤——这些步骤需要大量的协调工作,在前期也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第一步,开发者需要同时测试多个疫苗技术平台,因为不同的平台有自己独特的优势和局限性,而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哪个平台对新冠肺炎最有效。

第二步,我们需要扩大生产规模,即使我们还不知道这些疫苗是否有效。这是一个资本密集而漫长的过程,因此,为了满足全球对疫苗的需求,我们确实需要尽早开始投资;即使在我们还不知道哪些临床试验会成功。由于我们不知道哪些疫苗最终会成功,很多资本和人力就会浪费在最终可能不会成功的疫苗上,但如果我们想尽快获得疫苗,这就是我们必须付出的代价。

最后,通过公私合作伙伴关系进行协作将有助于加快疫苗开发进程。因为这一机制能够让大家快速分享数据、探讨如何设计临床试验以及统一主方案。更重要的是,它会有助于尽快将资金导向药物开发商。美国目前有一个致力于加速新冠疫苗研制与生产的“Operation Warp Speed”计划,这就是一个公私合作的范例。

我们即将结束关于疫苗的讨论,在这里,我想给大家留几个需要思考的重要问题,在研制疫苗的同时,我们应当对之进行考量。第一个问题是,尊重现实的情况下,我们能多快地完成临床试验并研制出安全有效的疫苗?如大家所知,有几家公司正在进行大规模的试验,试验对象达3万-4万名患者,他们也正竭尽所能地快速开展工作。一些公司及政府官员表示,我们可能在今年年底以前得到第一个新冠疫苗。但我想强调,这只是最好的情况。前提是我们正在进行的试验不会延误,且二期试验结果能够显示良好的风险收益比。虽然我们希望这些试验能够成功,但在临床试验方面,没有100%的保证。这也正是我们必须进行这些试验的原因。我们必须意识到其中的风险。

我们需要考虑的第二个问题是,为什么美国药监局没有批准疫苗的紧急使用授权(EUA)?理论上讲,药监局希望在确定三期临床试验的结果之后再考虑是否批准疫苗的紧急使用授权。也就是说,他们需要对某种疫苗进行为期六个月的安全跟踪后再考虑批准事宜。特朗普总统在大选前给药监局施加了很大的压力,要求他们批准疫苗上市。所以,即使没有获得全面的数据,药监局也有可能在大选前批准一种或多种疫苗的紧急使用授权。但是,在没有关键临床数据的情况下提前批准疫苗,可能会对公众健康产生一些严重的负面影响。药监局对这方面一向谨慎,但我们也需要静观特朗普总统是否会允许他们严格遵守自己的工作方针。

第三个需要考虑的问题是,疫苗的免疫效应能维持多久?将来我们是否还需要新的疫苗?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一些康复的患者身上,我们看到中和抗体有几个月的持久性;我们也看到了一些再感染的案例。但现在还没有大型和全面的数据能够让我们得到最终的结论。我们只有一些零散数据。这意味着,疫苗产生的免疫力不一定会很短暂,但有可能接种一次疫苗不能防护终生。比如,疫苗的免疫力或许不会持久;或者随着时间的推移,病毒发生了变异,这也可能会使疫苗活性降低。

第四个需要考虑的问题是,如果要给每个人接种疫苗,我们最快需要多久?其中的障碍是什么?即使明年我们顺利得到安全疫苗,由于供应方面的限制,也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给所有人接种疫苗。每个国家的政府可能会在初期调控疫苗的分配,医护人员或老人等高危人群可能会优先接种,而其他的人群需要再等几个月乃至几年才能接种。尽管现在很多疫苗公司的研发都产生了一定的规模,他们还需要继续加快进度。

除了产能问题,疫苗的分配也将是一个挑战。很显然,美国、欧洲和日本或将最先获得疫苗,因为他们与疫苗公司有采购协议,而其他国家可能需要等待更长的时间。第三世界国家由于缺乏分发疫苗所必须的资源、系统以及医疗机构,很可能会与大流行病斗争更久。

最后一个问题我刚才已经提到过,那就是我们如何扩大生产规模以满足全球需求?我要再次强调,扩大疫苗的生产规模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疫苗配方非常复杂,即使只是制造小批量的疫苗,也需要许多科学知识和技术专长的参与。鉴于这个过程的复杂性及资本密集性,我们必须现在就开始对之进行投资,即使还没有在临床试验中确认疫苗的疗效和安全性。因而,全球协作是非常必要的;由于疫苗所需要的成分和原材料来自世界各地,协作的必要性更是毋庸置疑。


生物技术是一股创新浪潮

具备长期投资价值

埃文·麦卡洛克:我是埃文。我再来和大家分享一下我们对于医药领域机会的看法,医药行业也受到了新冠的影响,很多公司被快速推到了优势地位。首先我想提出一些宏观的想法,关于我们为什么对生物技术行业的前景这么乐观。我们认为这个行业的前景受三大趋势左右,即人口统计数据,研发经费的增加以及创新。

首先,在保健品的受众群体中,老年人口所占的比例正在增加。这个比例现在约为15%,到2030年将增长至20%。中国是增长最快的保健品市场,他们的受众也在经历人口结构的转变,其老年受众将从9%增长至17%。而老年群体在整体医疗保健支出中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大。这种人口结构的变化推动了医药保健支出的积极增长。事实上,在过去的20年里,医药保健支出一直保持着个位数的增幅。

第二个趋势是研发支出的大幅度增长,这得益于我刚刚提到的强劲的营收增长。而研发支出的增长也导致了该行业在药物创新、新药发现技术和平台方面的爆发。

在具体阐述创新之前,我想要说一点,生物技术行业对新冠疫情造成的影响有很强的抵御能力。在疫情初期,临床试验的注册和启动受到了影响。医生们关闭了办公室,医院也都在为收治新冠肺炎患者做准备。在那个时期,注册临床试验与启动新的临床试验都非常困难。但目前情况已经恢复正常,我们预计这方面不会再有任何延误。

新药上市也受到了疫情影响。由于封锁政策,销售代表们无法与医生见面,向他们推销新药。对此,医药公司们已经找到了对策,比如利用虚拟营销;传统会议现在也得到了恢复。

此外,并购活动也因疫情陷入停滞。并购活动在过去几周里逐渐恢复,上周吉利德公司刚刚收购了抗癌药物制造商Immunomedics。我们希望这个趋势能够保持下去。我们认为疫情最糟糕的阶段已经过去了,因而,我们对这个行业长期发展趋势的看法并没有改变。

让我们回到行业大趋势。我想再次强调,我们对这个行业的未来发展持积极态度,这种信心来自于以下几个方面:受众人群的结构变化、全球人口老龄化、研发支出的大幅增长、以及该行业近期的产品创新周期。谢谢大家听我发言,下面有请温迪。

温迪·林博士:正如埃文所说,生物技术产业一直以创新为动力,而近年来,我们看到了该行业创新能力的激增。新型药物纷纷出现,真正改变了我们治疗疑难杂症的方式。这股创新浪潮的出现,是由于我们对这些疾病的根本原因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在药物产出方面也有了更智能、更有效的新型平台。这个行业目前处于一个非常令人激动的阶段,而我们才刚刚开始收获医学与科学进步带来的好处。

最近几年,我们看到了一些生物技术领域最令人兴奋的创新,涵盖了肿瘤学、新型药物和基因治疗等。这里包括三种治疗模式,它们是创新浪潮的直接受益者。从投资的角度来看,这些都是我们非常关注的领域,我们相信它们具备长期价值。

首先,我想介绍的是免疫肿瘤学。我认为,这是当今癌症研究和药物开发中最值得期待的领域之一。我们都知道,近年来,癌症治疗的主流方法是手术、化疗、放疗和小分子药物。但在过去的十年中,我们看到了免疫肿瘤学的突破性进展。事实证明,我们的免疫系统在抗癌方面非常有效,就像它对抗感染一样。因此,免疫肿瘤学药物致力于激活患者的自然免疫反应,令其瞄准肿瘤并消除肿瘤。更重要的是,免疫疗法的疗效非常持久,比传统的癌症治疗方法更加持久。因为这种疗法也可以与化疗等传统治疗方法相结合,所以可以产生非常良好的综合疗效。我们已经看到这样一些案例,某些患者无法通过传统疗法获得良好的治疗效果,但通过免疫疗法,他们的症状已经得到了持久的缓解。

癌症免疫疗法可通过多种方式,包括免疫检查点抑制剂(比如PD-1抑制剂),细胞治疗以及T细胞的免疫治疗剂等。这些新技术都很值得期待,因为它们在肿瘤治疗中有难以限量的潜力,以目前的护理标准而言还不能够充分了解。因此,我们预计该领域在未来会开展大量活动。

接下来我想介绍的是精准肿瘤学,它属于个性化医疗的一种形式。这些靶向疗法作用于患者肿瘤中的特定突变或分子异常。这些突变或异常会促进肿瘤的生长。为了确定一种药物对患者是否有效,我们要对患者的肿瘤组织进行检测,以确定是否存在已知的突变;如果有针对该突变的药物,就优先给患者服用该药物。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给患者提供最有效的治疗,并减少其承受的副作用。

靶向治疗已经不算一个新概念。癌症靶向治疗的先锋药物包括用于治疗费城染色体阳性慢性髓性细胞白血病的格列卫,治疗Her2阳性乳腺癌的赫赛汀,以及治疗ALK阳性肺癌的克唑替尼。这些药物已经存在了有几十年,并不是新药。但近年来,我们看到靶向疗法的数量出现了爆炸性增长。这种技术复苏是被新技术推动的,比如新靶点在突变中的应用、基于3D结构的药物设计、克服耐药性的新方法及新型诊断方法。

举一个例子。K-ras基因的的几种突变会引起某些癌症的发生。多年来,我们无法用小分子药物来针对治疗K-ras突变。然而,最近科学家们突破了K-ras蛋白的三维结构,通过了解这种蛋白的结构和不同构象状态,他们能够在蛋白表面找到一个口袋,用小分子药物进行靶向治疗。现在有几个K-ras抑制剂正在临床开发中,目前为止,它们对K-ras突变肿瘤的治疗是非常有效的。希望明年这些抑制剂中至少有一个能够上市。总的来说,我们对精准肿瘤学的复苏感到非常兴奋。我们希望在未来几年里能看到许多新的靶向疗法出现。

现在我们再来看看第三个创新领域,基因治疗。基因治疗的理念已经存在了几十年,但基因治疗项目的数量才刚刚开始激增,因为我们刚刚知晓如何让这些技术变得更加安全有效。有很多严重的、毁灭性的疾病是由患者天生的单一基因缺陷引起的。基因治疗的理念是用一个正常的外源基因来替代缺失或有缺陷的基因,这种替换通常需要使用病毒载体来实现。理想状况下,这个正常基因可以伴随患者一生。因而我们期望通过这种治疗方法,只进行一次治疗就使病人终生痊愈。蓝鸟生物和AveXis等公司已经推出了一些基因治疗产品,能够针对某些疾病进行功能性治疗。

美国药监局已经批准了几款基因治疗产品的上市。其中之一是Zolgensma,它的功能是治疗脊髓性肌萎缩症(SMA),即所谓的软婴综合症。脊髓性肌萎缩症的特点是肌肉的无力与萎缩。通常情况下,被诊断出这种疾病的新生儿等同于被判了死刑。但Zolgensma能够延长这些孩童的生存期,并显著改善他们的运动能力。可以说这是一种起死回生。从宏观角度来说,我们预计人们对基因治疗的兴趣将不断提高。从临床研究和投资的角度看,这个领域非常有吸引力。

从近几年的新药审批数量来看,这个行业的创新浪潮带来了很高的生产力。2019年就是硕果累累的一年,在美国有48个药物获批。其中,有20个是一类药物,而且在这48个药物中,有近一半的药物用于治疗脊髓性肌萎缩症等罕见病、孤儿病。这批药物中包括我们刚刚讨论过的一个基因治疗产品,Zolgensma。可以说,近年来的新药产出水平令我们倍受鼓舞。但我想强调,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们预计在未来该领域将生产出大量创新药物。

以下是问答环节:

提问:你们的投资战略主要集中于美国和欧洲的公司,那么你们对亚洲的生物技术领域有什么看法吗?

埃文·麦卡洛克:我们的所见决定了我们的机会集。首先,生物技术产业在美国是历史最悠久、发展最成熟的。在美国,这个产业有一张由教学医院和医学院组成的成熟网络,很多研究都是在那些地方进行的。其次,很多管理人才都来自美国制药业。再次,这个领域的公司能够获得许多风险资金。

在欧洲,这个产业规模相对比较小,相较于美国有一些落后,但依然很有分量。而亚洲的生物技术领域比较年轻,不太成熟。亚洲在这个产业已经积累了一定数量的公司,但在创新方面走的不够远。我们看到有这样一种商业模式,业内公司们会把在美国开发和获批的药物授权在中国进行销售,另外还有同类的化学品公司和制造公司。话说回来,我们已经开始看到一些具有创新性的公司在亚洲出现。药物开发需要非常长的时间成本以及很多的资金支持,所以我们目前并没有在这一块大量持股,但是我们的确在关注。

提问:那么你认为生物技术行业目前的估值情况是怎样的?

埃文·麦卡洛克:对这类公司估值相当具有挑战性,因为行业内能够让我们进行长期观察的公司数量不够多。行业内大盘股的盈利时间从5年到15年不等。这些公司的市盈率非常低,是有史以来最低的,这也代表相比过去,它们的增长前景相当贫乏。我所指的是安进、Biogen、吉利德和瑞颂这些公司。再生元的增长依然相当快速,但也无法媲美过去那种令人印象深刻的增长率,而且这种快速增长并没有导致高倍数的市盈率。当我们把目光移开,看向那些规模较小也不太成熟的公司时,依然能看到一批增长非常迅速的公司,但它们还没有达到成熟的盈利水平。

所以,一段时间里很难对这些公司进行纵向观察,因而我们通过现金流折现对这些公司进行估值。我可以告诉你,很多公司是被完全估值的,它们并不在我们的投资组合中。对于那些被我们选中的公司,我们认为它们很有可能被严重低估,这也是我们对之进行投资的原因。不过,长期追踪贴现现金流会有点困难。据我们预计的收入流和现金流来看,我们仍然认为这个行业里存在巨大的投资机会,这也是植根于基本面分析的。只是难以在较长时间内证明这种机会何时实现。

提问:即使能研制出疫苗,由于大家不知道它的副作用,一般人会采取观望的态度,不急于立刻注射疫苗。出于这个原因,你是否同意在2021年中以前无法控制疫情?

温迪·林:这个问题里有很多内容需要解读。首先,以美国为例,如果一款疫苗能够被批准上市或者获得紧急使用授权,意味着它有足够的疗效数据和安全性,足以使民众放心注射这种疫苗。所以我们要看看未来一两个月里美国的情况如何。希望药监局能够按照他们自己的方针行事(而不受政治影响);希望那时我们已经有疫苗能够通过紧急使用授权,有足够的数据知晓它的确能预防感染,而且有足够的安全数据,让高风险人群能够放心使用。至于美国及其他国家何时能正式批准疫苗上市,大多数监管机构都希望看到更长期的数据跟踪来确保疫苗的安全性。

美国药监局会对疫苗进行至少为期六个月的安全性追踪。疫苗通过了这个监管期,就会让我们认为它能够被安全使用。不过,不良反应也有可能发生在这个时限之外;有可能随着追踪时间的延长,在六个月之后出现了更多的安全问题。总的来说,用半年的时间来观察受试对象,已经能让我们对安全性产生比较准确的感觉。所以,我们只希望疫苗上市的时候,它们已经经历了彻底的审查。但公众会接受吗?我认为这依然取决于它们的批准时间,以及有多少疫苗能够使用,因为如果没有经过大量的安全跟踪就匆匆推出疫苗,那么就有一些人想要等待、观望,直到我们在试验中得到更全面的数据。

在疫苗刚被推出的时候或许不会有很多人使用它们。然而,我之前提到过,我认为瓶颈并不在于公众是否会担心安全问题,而是我们能否有足够的疫苗给每一个需要的人。这将是今年和明年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至于我们能否在2021年年中解决疫情问题,答案是否定的,我实际上认为还需要更久,因为目前没有公司在大规模生产疫苗。如果一切进展顺利,明年他们的产能会大幅增加,但不要忘记另一件事,就是这些公司会优先供应已经签订了合同的国家。比如,美国政府已经和一些疫苗开发商签订了合同,保证疫苗上市时美国能得到足够的疫苗。

所以,美国、欧洲和日本实际上已经预定了将在明年生产出来的一部分疫苗。我担心那些没有能力签订这种大型政府合同的国家明年该如何获得疫苗。

因而,我认为这场新冠大流行会持续到2021年之后。如果明年上半年已经有疫苗可用的话,第一批人能在上半年接种到疫苗;但普及疫苗需要更久的时间,向所有国家分配疫苗又需要更久,除非那些国家能找到扩大本地疫苗制造规模的手段。所以我再次强调我的担心,很多国家,比如美国,都更在意本国的情况,更关注自己的公民是否接种了疫苗,并不真正关心其他国家,他们(其他国家)或许只是贸易伙伴。因而,这类国家会在更长时间里遭受疫情的折磨。所以,这场大流行持续的时间要远超2021年,我认为它可能会持续到2022年甚至更久。

提问:你认为香港是否会在未来十年里超越美国,成为生物科技公司最大的募资中心? 

埃文·麦卡洛克:我对此没有具体的看法,鉴于美国筹资规模极其可观,我觉得这不太可能。在美国,每年都有数百亿美元投向这个行业,但我不知道香港的情况如何,所以也不能说我有什么看法。

(富兰克林邓普顿的生物科技新领域基金。它被晨星评为四星级,主要通过投资美国的生物技术公司和研究所实现资本增值。业绩上看,从年初到现在为止,该基金的表现优于基准,涨幅达34.7%。)

(文中观点仅代表嘉宾个人,不代表《红周刊》立场,提及个股仅做举例分析,不做投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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