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投二十年,揭秘一线投资大咖的心路历程
摘要 在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的30年中,中国风险投资也与其一同走过了20年的发展历程。在创投20年的发展史中,有一批人始终为行业的发展不断思索、探路,也是行业未来发展的“指路灯”。他们有的漂洋过海而来,有的从产业中来,有的从体制内“下海”,有的弃文从商......怀揣着不同的初心,他们最终殊途同归,都不约而同
在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的30年中,中国风险投资也与其一同走过了20年的发展历程。在创投20年的发展史中,有一批人始终为行业的发展不断思索、探路,也是行业未来发展的“指路灯”。他们有的漂洋过海而来,有的从产业中来,有的从体制内“下海”,有的弃文从商......怀揣着不同的初心,他们最终殊途同归,都不约而同来到了创业投资的战场,开始了长达20年的打拼,成为中国经济发展和市场变迁中的见证人。
二十年前,他们为何而来?在时代变迁和行业沉浮中,困扰他们的是什么?对于行业未来的发展,他们又给出了怎样的方向?在近期举办的中国第二十届中国股权投资年度论坛上,在创投业摸爬滚打了二十年,来自行业一线投资机构的投资大咖纷纷说出了自己的心路历程。
他们为何而来?
1997年,刘昼(达晨财智创始合伙人)被抽调去参与湖南广电上市的筹备工作,上市之后,湖南广电一下子募了3个亿,这在当时是一笔大钱,这让刘昼对资本市场产生了兴趣。也因此,刘昼在当时老板的带领下,设立了达晨创投,2003年6月正式在深圳开业。手里揣着“巨资”,刘昼一心想着,如何给湖南广电找到并培养一些相关的优质项目,于是,从产业出发,刘昼成为了越来越独立和专业的投资人。
20年前,为了把联想这个品牌从制造业推向多元化,柳传志选择了用金融和投资来进行拓展,在这样的背景下,君联资本成立了,作为联想控股旗下的首个金融板块,陈浩(董事总经理、总裁)也因此从联想的业务部迈进了创投业。
2000年3月,土生土长的新加坡人符绩勋(GGV纪源资本管理合伙人)加入了德丰环球基金。接下来的五年里,符绩勋都在观察中国寻找机会,深刻地感受到中国的变化,百度成了他在中国投资的第一个项目,百度的上市,更让他看到了中国市场的机会和希望,于是加入纪源资本。
“我是误打误撞进入投资圈的。”怀揣着强烈个人优越感和一颗不安分的心,20年前,邝子平(启明创投创始主管合伙人)从众多的选择中相中了投资这一门行当,进入英特尔投资部,初识行业并投下不少项目,但直到2006年启明创投创立,邝子平才算真正爱上创投。
在大学里教过书、在政府里上过班,还曾自己创业,施安平(国中创投首席合伙人、CEO)最终做起了“甲方”,加入深创投,组建西北分公司,一心干起了投资。在投资圈打拼了多年后,施安平发现自己设想中的“甲方”却是每天围绕创业企业做服务的“店小二”,也深刻体会到,这是由中国股权投资行业的商业模式决定了,“只有创业家挣了大钱,投资人才能挣小钱,所以投资人必须把店小二的角色做好。”
同样从新加坡来到中国的徐传陞(经纬中国创始管理合伙人),在中国互联网行业发展最兴盛的时候开始迈入中国的投资行业,在他看来,投资人有几个甲方,一是创业者,还有一个就是LP,“我们GP的确是店小二的角色,好好服务创业者,把我们的资金用好,赚到最好的回报。”
1997年时,应文禄(毅达资本董事长)一心想把所在的企业推上资本市场,借助资本市场的力量壮大发展,在与券商和投行的不断交流学习中,应文祿对PE/VC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并在他心里埋下了风险投资的种子。正当江苏省大刀阔斧的搞改革,既有产业经验又对资本市场了解的应文祿成为当时江苏高投集团的不二人选,但在体制内“带着镣铐跳舞”着实困扰着他,2013年底,应文禄通过江苏高投集团的内部混合所有制改革,成立了如今的毅达资本。
他们为何困扰?
作为老牌和头部机构,上述行业资深元老所带领的机构和团队,已经在中国创业投资史上划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但在中国产业结构发生剧烈变化,经济形势震荡前行的环境下,这些为中国经济转型升级立下汗马功劳的创投人,也不可避免地面临发展的困境和未来的挑战。
陈浩讲述,君联资本的挑战主要来自于内外两个方面。从内部来看,君联资本是一家拥有20年发展历程的创投机构,一定程度上存在新老交替、人员更迭带来的挑战,这是任何一家有点历史的创投机构都会遇到的问题,这是君联资本最大的挑战。此外,从外部挑战来看,则是与LP合作的变化。君联资本的前十年是美元基金,积累了一批不错的美元LP资源,10年以后,君联资本开始同时管理人民币基金和美元基金,面临的却是如何平衡两边的LP不同的诉求,以及两者对中国机会的不同看法,特别是在今天的中 美关系、全球经济局势和政治局势变化过程中,美元基金怎么更好的合作。“如今人民币规模越来越大,如果平衡不好,对我们会形成一个重大的挑战。”
对于符绩勋来说,困惑在于,基金的规模和体量都在不断壮大,对LP来说,有回报的要求,而回报又跟基金的投资组合相关。“近半年至一年的时间里,我们看到了资本市场的红利,带动了一个比较高的回报周期,但往后走,如何持续找到这种好机会,特别是在去全球化的背景下,这是我们投资人需要去考量的问题。”但是,符绩勋认为,未来十年到二十年,中国依然存在大量的潜在红利,尤其在产业互联网这个大市场中,存在不少机会。
“做我们这一行的,危机就是如何去把握进取和贪婪之间的度。”从美元基金开始,深谙美元基金的风格和美元LP诉求的邝子平认为,美元基金的LP对一个成功的风险投资基金,已经有固化的想法,如果是一个非常守纪律的美元基金,只要抛去贪念,敬业去做就能够成为百年老店,但在中国这个行业阶段年轻,市场变化大,又有地缘政治、国际形势复杂多变的影响的市场,却必须要有进取心,否则会被时代和市场抛弃。
而随着注册制的落地,所有的创投人都不得不去思考如何适应注册制的改革。“我们高度依赖资本市场,然后现在的市场已经不是以前的市场了,我们要用注册制的思维去挑选项目。”刘昼说,适应市场的变化,是当下创投人的最大挑战。
带着八个同事从深创投离职,创立国中创投,开始管理国家中小企业发展基金首支实体基金,施安平首先思考的是,如何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做出自己的特色。“因为我们的行业面对的是这个社会最先进的东西,扶持的都是创新企业,所以最大的困难和挑战就是,如何不断否定过去,创新未来。”施安平说。
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应文禄开始思考下一个20年怎么走,而在当下,他比较关心在几个变化背景下能否把握机遇,控制风险。“第一,疫情在世界范围内能不能跟中国一样很快的控制,现在来看基本上比较难,如果疫情持续两三年,像世卫组织说的要持续到2024年,我们的经济格局和产业布局会怎么样?第二,大家都在说“去全球化”,但是我想有可能会出现“再全球化”,这是逆全球化浪潮中尊重各国发展、尊重市场形成的一股新趋势。第三,中 美脱钩背景下,科技是下一个十年的主旋律,我们如何把握?能不能赶上甚至引领这个时代?”
如何再出发?
在这个特殊和魔幻的2020年,面对这些困难和挑战,如何再出发?
“中国创投未来还要再发展,跟过去的台湾创投一样,如果是一个封闭的环境,肯定发展不好,一定要全球化。”这是陈浩对未来的判断,并且认为这个趋势不可阻挡。对于外部环境的变迁,符绩勋认为,我们能做的还有不断的把握和解读,但创投关键还是要做好自己,如何更好的服务被投企业,“前来是前台和后台,现在都搭建了中台团队,专门做投后服务的团队。”在创投圈内,“店小二”的角色广受创投人士的认可,符绩勋和陈浩都表示认同,希望能给被投企业带来更大的价值,让他们成长更顺利、少踩坑。这依赖于创投机构打造一个完整的体系和更好的机制,培养下一代团队。
对于邝子平,始终绕不开如何把握进取和贪婪之间的尺度。“很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怎么去预判这个趋势。我们应该采取进取的方式,去把握长期的机遇和趋势。如果是一个小小的风浪,我们就应该去做一个短线。所以在某些领域我们看好长期的趋势,医疗健康领域的发展在中国是长期趋势之一。”邝子平认为,可能会在比较短的时间里面,疫情带来的这些红利会比较快地消失,但国际形势、地缘政治、去全球化可能是未来的趋势,应对这一趋势,去做长期投资的布局,这就是进取的态势。
在刘昼看来,新兴产业是支撑中国未来经济发展的新引擎,在注册制的背景下,这将极大地利好PE/VC机构的发展。“今后五年这个行业的分化会越来越明显,对创业者来说,未来五年也是一个很好的机遇,值得把握。”刘昼认为,从大的趋势来看,在全球经济下行中,中国仍然是一个亮点。
应文禄却提出两点告诫:第一,要避免冲动性的决策,这是投资人一生的修行。做好这个行业,不仅要创造IRR,还要创造DPI,给投资人带来回报,如果在行业里面做不到这一点,可能会很快出局,所以一定要避免冲动性的决策,带来持续的收益增长。第二,要严格的自律,做行业的好孩子。未来这个行业变化会非常多,更多的机会往头部机构聚拢,如果真的有一天资本市场对投资机构也开放了大门,希望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