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强经济增长的消费驱动力——访中国建设银行首席经济学家黄志凌

面对新冠肺炎疫情的巨大冲击和国内外复杂严峻的环境，各地区、各部门科学统筹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有力有效推动了生产生活恢复。数据显示，三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0.9%，季度增速年内首次转正，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持续回升。不过从前三季度累计数据看，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仍处于负增长区间。如何改善居民消费倾向，进一步增强经济增长的消费驱动力，记者采访了中国建设银行首席经济学家黄志凌。

记者：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我国居民收入预期有所下降，制约了消费动能的释放，对此应该如何“破局”？

黄志凌：首先，应该适当调整就业政策，提升居民未来的收入预期。譬如，鼓励符合条件的居民开拓第二职业，扩大居民收入来源；鼓励合适的离退休人员通过再就业或再创业的形式扩大家庭收入来源。

其次，应通过深化“放管服”改革，为居民从事小商品经济等创造条件。回顾改革开放的历史，各种形式的小商品经济在增加百姓收入、孵化多种市场主体方面起到了巨大作用，即使在发达国家，各种形式的小商品市场在经济生活中也扮演了重要角色。城市管理者应该为低收入群体创造更多收入来源，进而助力提升社会消费水平。

再次，应进一步调整所得税免征额，改善中等收入群体消费倾向。中等收入群体已经成为我国消费的主力军。这一群体主要为有稳定收入的白领和专业技术人员，这些人员一个重要特征是会将未来收入预期与当前消费进行挂钩，一旦对未来收入增长预期下降，会迅速调整自己的消费水平。因此，稳步提升这一群体的收入预期水平，是提高其消费倾向的关键。建议适当提高中等收入群体的所得税免征额，同时对于提升人力资本积累的教育和职业技能培训等消费支出，予以全额或减半应税扣除。

记者：财富效应与即期消费高度相关。在“房住不炒”背景下，一部分财富流入资本市场，如何更好地引导资本市场，提升财富效应释放消费潜能？

黄志凌：在“房住不炒”背景下，居民财富一部分流入资本市场。这是必然的，也是正常的。资本市场不仅直接影响投资，更是间接影响消费的重要因素。理论分析和实际观察都表明，增强资本市场的投资价值，努力保持资本市场稳定与健康发展，有助于改善居民财富预期。

监管部门应该认真倾听市场声音，及时回应市场关切，积极引导市场预期。新的监管政策出台必须把握时机与力度，同时还要及时调整不合时宜的监管政策，努力呵护市场信心。

记者：国家和地方相继出台了一系列支持消费的政策措施，如何完善这些政策措施，更好提升消费对现实经济恢复与潜在增长的驱动力？

黄志凌：重点关注两点。一是消费补贴政策的精准化。消费券发放应该集中于低收入人群，细化到每张消费券使用的具体时间和家庭。培训、教育等提升人力资本的专项补贴，应该与再就业相结合。地方政府应重点支持当地最终消费品制造业以让利为特征的专项产品消费补贴，也包括财政支持当地农产品的销售补贴，提升地方消费政策促进地方经济增长的直接推动力。二是完善法定假日的假期安排方法，进一步提升假日消费效应。

中国银联发布的2019年“五一”假日交易数据显示，5月1日至4日银联网络交易总金额达到1.29万亿元，相比2018年“五一”假期日均增长42%。为有效利用假日消费效应，建议在假期制度安排方面进行一些技术调整，通过适当优化，争取做到既不增加法定假日天数，又可以均衡工作强度，还可以有效提升假日消费水平。（经济日报记者 杜 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