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信信托用信托贷款买自家产品 年内再收罚单
摘要 近日,华信信托再收罚单。据大连银保监局7月下旬公示的处罚信息表,华信信托因“通过发放信托贷款形式,将信托资金用于购买本公司前期发行的信托产品”被罚50万元。早在今年4月,华信信托因“贷后管理不到位,导致贷款资金被挪用于入股金融机构”被罚50万元。此外,华信信托接连踩雷两家上市公司,涉及逾期贷款总额约
近日,华信信托再收罚单。据大连银保监局7月下旬公示的处罚信息表,华信信托因“通过发放信托贷款形式,将信托资金用于购买本公司前期发行的信托产品”被罚50万元。
早在今年4月,华信信托因“贷后管理不到位,导致贷款资金被挪用于入股金融机构”被罚50万元。
此外,华信信托接连踩雷两家上市公司,涉及逾期贷款总额约3亿元。从业绩看,公司营收和净利润近三年连续下滑。另外,作为一家从国资转为民企的老牌信托公司,华信信托历史股权变动及当前股权关系都颇为复杂。
记者于7月30日、8月5日致电华信信托方面。7月30日,一位办公室人士称,已记录问题需要向上级反馈,“公司上下都比较低调,大家的专注点更多在工作上。”8月5日,记者再度致电,截至发稿时未获回应。
用信托贷款买自家产品,年内再收罚单
记者从多位信托业人士处了解到,华信信托此次受罚的行为“将信托资金用于购买本公司前期发行的信托产品”并非业内常见操作。
一位信托公司内部人士分析称,估计是只能用于放贷、不能用于投资目的的产品被(华信信托)挪用了,改变了产品目的。《信托法》中对集合信托计划管理办法有相应规定,有些产品设计之初不能用于投资的话,后续不能改变用途。
由于罚单没有披露细节,华信信托亦未回应,信托贷款是在哪个环节购买的信托产品也不得而知。据另一位信托公司内部人士分析称,假设公司先发行了A产品,1年后退出,用B产品募集的资金接下来。A产品可能是风险项目,用B产品的资金来接,这是一种容易想到的隐藏风险的方法。
不过,据另一位资深的信托业内人士分析,被购买的前期信托产品不一定是风险项目,可能就是信托公司一种类资金池操作,作为一种续贷手段,“就像滚雪球一样,最大的风险就是有一天资金滚不下去了,监管阻止这种行为也是为了防止风险扩散。”他说,如果整体接下前一产品,资金额会比较大,从罚单额来看,50万元并不算多,现在看来可能只是个案。
这并非华信信托今年首次收到罚单。今年4月,华信信托因“贷后管理不到位,导致贷款资金被挪用于入股金融机构”被罚50万元。当时有6家公司被罚,其中就包括华信信托。
接连踩雷两上市公司,涉及逾期贷款近3亿
除了罚单,华信信托还面临两笔总额近3亿元的未还贷款。
今年7月8日,上市公司大连友谊公告称,全资子公司沈阳星狮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下称“沈阳星狮”)2015年底向华信信托申请7亿元贷款,2019年12月27日到期,还款方式为按项目销售进度及计划还款,贷款用途为沈阳友谊时代广场项目后续开发,该贷款还有沈阳星狮等方约11.2亿元的抵押担保和大连友谊连带责任保证担保。
截至目前,该笔贷款已偿还本金金额为5.016亿元,还应于2019年7月1日前偿还本金9840万元、2019年12月27日偿还本金1亿元。但因沈阳星狮开发产品去化较慢、资金状况紧张,致使部分债务逾期未能清偿,9840万元贷款逾期。
华信信托另一笔贷款未还金额更高,且公司已与借款方对簿公堂。据上市公司*ST大洲(新大洲控股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新大洲”)7月2日公告,华信信托于2016年11月3日向该公司发放贷款本金1.8亿元。按照借款合同约定,新大洲应于2019年3月20日前将该季度的贷款利息及尚欠的复利、违约金等支付给华信信托,但新大洲未能按期支付上述款项。
华信信托根据借款合同约定于2019年4月12日宣布贷款立即到期,要求新大洲立即偿还全部贷款本金、利息、复利、罚息、违约金等。2019年5月6日,华信信托向大连法院提起诉讼并申请财产保全。7月1日,新大洲收到辽宁省大连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传票、《民事裁定书》,裁定冻结被申请人新大洲、海南实业银行存款人民币1.85亿元或查封等值的其他财产。
两笔贷款接连踩雷,是否说明公司风控存有漏洞,最新解决进展如何?对于这些疑问,华信信托未作回应。上述信托业内人士表示,当前行业整体处于盘整期,信托项目踩雷的不在少数。“只要爆雷项目与正常项目比例在可控范围,且后续能正常处置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业绩连降三载,收入比例与行业差异大
公开资料显示,华信信托“底子”并不薄。1981年成立的华信信托,前身为中国人民银行大连市信托投资公司,是目前辽宁省唯一一家信托公司,2016年时注册资本达到66亿元,在68家信托公司中排在前15。2018年末,华信信托净资产约121亿元,抗风险能力也排在前列。
不过,华信信托业务能力和理财能力却与其实力并不匹配。据用益金融信托研究院发布的2018-2019年信托公司综合实力排名,华信信托业务能力和理财能力都在50名之后。
华信信托近三年业绩也出现连降。财报显示,2016-2018年公司营业收入分别为23.11亿元、14.02亿元、11.46亿元。其中两大组成部分手续费及佣金收入(即信托业务收入)和投资收益均有所下行,手续费及佣金收入2016年时为8.46亿元,2018年时跌至6.32亿元;投资收益更是从2016年的14.07亿元,锐减到2018年只有5.15亿元。净利润与营业收入同步下行,分别为16.06亿元、10亿元、8.07亿元。
华信信托在2018年财报中表示,公司发展面临的不利因素,一是我国经济正处在新旧产业转换的关键期,经济形势错综复杂;二是资管行业竞争加剧,监管政策趋严,信托公司转型压力加大;三是基建、房地产等投资回落,信托公司传统业务的风险管理压力增大。
值得一提的是,华信信托收入组成比例也与行业有所差异。2016年时,公司手续费及佣金收入在收入结构中仅占36.32%,2018年时虽上升到55.2%,但据中融信托研发部对61家信托公司的统计,截至2018年末,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仍为信托公司最主要收入来源,占营业收入比重为71.01%。华信信托此前还曾因信托业务收入比例偏低,被媒体批评“不务正业”。
倒手金融机构股权,投资收益曾年翻近10倍
作为华信信托收入中另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的投资收益,在近三年下滑前,曾经历几轮翻涨。从该公司官网披露的最早的一份年报(2011年)数据可以看到,2011年公司投资收益仅为2789.3万元,2012年便涨到2.9亿元,至2015年达到17.87亿元峰值,2016-2018年逐步下滑。
《新财富》杂志2017年时的一篇文章指出,华信信托的投资收益源自其大手笔的金融机构股权投资,华信信托对银行、期货、保险、证券均有涉猎,混业型金控架构初步成型,不过从2012年开始逐渐减持部分金融机构股权。
该文章称,“华信信托2010年年报显示,其直接持有大通证券、丹东银行、大连银行、百年人寿保险、大连良运期货的股权比例分别达28.04%、19.79%、4.88%、9.01%、19%。”
可以印证的是,据官网显示,2006年华信信托成为大通证券股份有限公司第一大股东。记者翻阅其2012年至2017年财报发现,其中确实有华信信托抛售四家金融机构股权的相关公告。
在搭建金控构架前,华信信托还经历了一个比较重要的转变,即从国资转为民企。前文提及,公司设立于1981年,前身为中国人民银行大连市信托投资公司。根据官网介绍,公司1985年划归工商银行,更名为中国工商银行大连市信托投资公司;1988年改制为股份有限公司“中国工商银行大连信托投资股份有限公司”;1997年与工商银行脱钩,划归大连市政府,更名为大连华信信托投资股份有限公司;2007年9月,更名为大连华信信托股份有限公司。
《新财富》彼时文章称,这三次更名,实际是三次权属关系的变动。文章引用华信信托2006年、2007年年报内容称,2007年股权改制后,华信信托由国资控股变更为民营控股。“2007年,大连华信投资有限公司以49.18%的持股比例成为第一大股东,而原第一大股东大连港集团的持股比例则下降至4.96%。”
股权关系复杂,被称“最神秘的信托公司”
值得注意的是,根据企查查,“大连华信投资有限公司”是华信汇通集团有限公司的曾用名。据2018年华信信托财报,华信汇通集团有限公司以25.91%的持股比例位列华信信托股东第一位。第二、第三大股东是北京万联同创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沈阳品成投资有限公司,出资比例为19.9%、15.42%。
2018年财报显示,华信信托现任董事长董永成,由大股东华信汇通推举。华信汇通官网显示,公司成立于2004年11月。董永成简历显示,他更早时便与华信信托有交集,曾任中国工商银行大连市分行技改处副处长、中国工商银行大连信托投资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
企查查显示,董永成是华信信托的最终受益人。董永成通过沈阳华成特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沈阳银海顺达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沈阳盛通伟业企业发展有限公司、华信汇通集团有限公司这条股权关系链间接持有华信信托股份有限公司约3.08%股份,通过其他股权关系链间接持股比例均低于3%。此外,华信信托和华信汇通还有包括大连顺联达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大化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等在内的多位共同股东。
华信信托曾被媒体称为“最神秘的信托公司”。华信信托的“神秘”,在上述信托业人士看来,是市场化不足的表现,“华信信托是一家本地化运营色彩较强的信托公司,项目类型相对单调,和当地机构联系紧密,受本地大环境影响较大,但对外部联系一直比较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