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善投资林成栋：“量化+”是量化投资的新趋势

好买说

林成栋博士 富善投资总经理兼投资总监

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私募证券投资基金专业委员会委员；西安交通大学电气工程学士、系统工程硕士，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管理学院金融工程博士，中欧国际工商管理学院EMBA，清华五道口金融EMBA，十几年证券市场从业经验，上海朱雀投资发展中心（有限合伙）创始合伙人之一。当选2015中国阳光私募基金年度人物（《21世纪经济报道》）、“新财富中国最佳私募证券投资经理”TOP50、“2016年度优秀私募基金经理”（《证券时报》）；

2013年创立上海富善投资有限公司，任总经理兼投资总监。全面负责公司的投资和管理工作，带领富善投资获颁上海市高新技术企业、连续两年荣获中证报“金牛私募管理公司奖”等多项行业权威奖项。

本期约私募与林博士就近年来量化投资在中国的发展进行了探讨，同时他也和我们分享了对于目前量化投资新趋势的看法。

主持人：

欢迎大家收看《约私募》，在好买一年一度的颁奖盛典上，我们有幸请到富善投资负责人林成栋，现在有请林总来为我们做一个分享。林总您好。我们知道富善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已经成为国内规模较大的对冲基金。我觉得富善已经算是成功了，您觉得过去的成功主要是归结于哪些方面的努力和因素呢？

林成栋：

我想我们还不能算成功，只能说万里长征刚走一步。

首先要感谢好买，我们走到今天也感谢好买的关注和支持。富善是2013年4月份成立的，从富善创办开始，好买就对我们有关注和沟通。这四年，好买是看着我们逐步成长起来的，我们也见证着好买在新三板上市和经一步发展壮大，我们和好买互相见证彼此的成长。

我这四年有一些体会，第一，我觉得对于资产管理公司，尤其量化对冲基金，从一开始，我就坚持把持续的投资研发能力作为核心竞争力。在我们这样一个投资行业，尤其量化、对冲这样的行业，我们把这作为我们的核心竞争力，始终不断地强化投研力量。

从人员可以看出来，我们刚成立的时候投研人数五六个，现在二十多个，基本上每年都有补充，包括现在，我们其实还在继续补充优秀的，适合我们公司文化的人才。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这是一个核心竞争力。

第二，我们非常重视中后台建设，也就是合规运营。我们在香港现在也有9号牌，最近陆续开始接受海外机构的尽调。其实我们从海外也可以发现，他们不光只看重业绩，对运营、合规这些也很关注，他们所谓叫做ODD（运营尽职调查）。

而站在国内一些定调来看，大家更关注业绩多一点，在这些方面不太关注，但实际上我认为这个很重要。至少从我们的角度，从一开始就关注风控合规，始终把运营、合规放在很重要的位置，包括投入一些IT去开发内部的风控体系，整个风控包括我们的日常运营都是自动化的。

第三，我们还很重视基础设施建设。研发基础设施建设也很重要，这个我们是深有体会的。富善从一开始就采取自主研发，我们的交易系统，包括研发数据库，以及整个基础设施平台，其实是一步一步搭建出来的，这个从好买早期调研可以跟踪到，当时最早才几台服务器，现在我们有20多台的服务器，这是硬件的合规。

包括数据库，最早是天软，后来有聚源、万得、朝阳永续、路透，基本上能用到的数据库富善都有采购，同时搭建起自己的本地化的数据平台。这个工作实际上是一个长期的，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目前，我们初步的基础设施建设完成，这个完成之后很大好处是后续利用，做一些策略的研发就很容易了，而且有这样的基础平台，新的投研来了以后，他也能够迅速的进入状态。

我记得我们当时刚开始创建公司有一些投研面试的时候就很关心有什么数据库，有什么系统。量化不像基础面研究，带着脑袋就可以来了，它还需要一些基础设施，没有这些基础设施，可能投研人员的工作半年、一年都完成不了，这是一个时间的浪费。基础设施建是一种基础，所以非常的重要。

第四，公司的战略布局和眼光很重要。对于资产管理公司，策略研发很重要，同时要把研发转化成产品，满足客户不同的风险偏好。这点我们做的还比较好，2013年我们做CTA，2014年做对冲，2015年对冲两年，2016年开始布局海外，拿到9号牌， 2016年年中我们开始推出量化选股。基本上推出来的这些产品线，一方面满足了客户不同风险偏好需求，另一方面跟市场节奏也是基本吻合的。

我们一般提前半年准备，今年，我们非常看好量化和基本面一些结合，这也是我经过这四年的体会。纯粹量化的产品，未来的α可能会越来越拥堵，可能要加入一些基本面的东西，这就需要前瞻性的布局，才能在机会来的时候抓住，这点我们应该说做的比较好。

最后，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好的企业文化和志同道合的合伙人。这也是我这几年的体会，我从07年参与朱雀创建的时候就感受到的。为什么叫志同道合的合伙人？因为像长征一样，这个过程中总是有不一样的人加入，也会有不一样的人离开，没有对错。我们需要适合我们，同时认可我们文化并且有共同价值观的人，这点我是非常看重。

所以，在我们刚成立的时候，公司定了八个字的企业文化——“透明信任 激情分享”，并且一直强调这种文化。一方面，我们有好的合伙人晋升机制；另外一方面，我们在内部投研上非常重视分享，目标是打造量化领域德国队。我觉得这个行业靠一两个明星是不现实的，要靠一帮人一起来做。我觉得这一点很重要，一定要跟我们的文化，跟我们分享的精神契合。

这以上五点我们富善一直非常重视和努力实践。

主持人：

您讲的非常全面，也讲非常好，谢谢林总。刚刚您也提到，你们准备在CTA里面加入商品量化基本面，以前大家都觉得富善是很优秀的量化对冲基金，那这个量化基本面好像又加入一些基本面的因素，那您怎么看这个基本面与量化这两种投资方式的差别和优劣势，包括您对未来的想法是怎样的？

林成栋：

这个问题非常好，我记得2016年以前，我们对外讲是：我们百分之一百纯量化的。从2013年到2016年上半年以前，我们定位就是完全的量化。但是，这三年发展下来，2016年下半年，总结了我们的实践和一些经验教训。

我认为我们这样一个100%量化公司，可能未来要增加一些主观或者说主动基本面的一些因素。100%的量化变成80%的量化，然后加入20%基本面的东西，这个背后是有原因的。

因为量化这东西，更多从统计规律角度去挖掘一些规律，然后去做投资，这些规律很多时候是市场情绪推动的过度买卖造成的，量化投资能把握这样的趋势，讲究纪律性、科学性。

但是像期货，它的基本面投资更多是从基本面供需角度，从更长期的一个角度去做判断，然后进行买卖，这两者获利来源其实是不一样的，本身是可以互补的，哪些方面可以互补呢？

我们在基本面大方向判断的时候，辅助一些量化统计，包括技术面分析，在仓位上做一些适度的调整，这样会增强基本面投资的准确性。

反过来我们做完全统计这种纯量化投资的时候，可以对基本面有一些前瞻性判断或者一些研究，举个最简单例子，比如期货现在30多个品种，如果没有这样基本面研究的话，传统做法是全覆盖。因为我们规模比较大，策略比较丰富，除了不活跃的品种外我们都会交易。这时候会面临一个问题，不同品种放多少权重，这个其实是挺难用量化方法来去定义的一个权重。简单的做法如平均分配，或者根据交易量来，这个时候会发现受力太平均，其实不是任何阶段任何品种都有机会的，效果会打折扣。

反过来，对基本面有一些前瞻性的判断的话，一方面可以躲掉一些坑，另一方面可以提高我们的收益，这是我们的想法。其实海外已经把这个叫一个学科了，或者一个方向叫量化基本面或基本面量化，这个在股票里面很典型的在运用了。

主持人：

Quantamental。

林成栋：

对，没错Quantamental，或者说Fundamental Quant，这两个说法其实是一回事。比如说研究员基本面选股的思路、想法，可以把它抽象出来形成模型，这样的话可以跟踪全市场，提高效率，因为它有广度，当然深度是做不到的。

那这个时候就需要基本面研究员再进一步了解，在股票投资里，不光是在刚才你谈到商品期货，其实我们今年还会推出一个新产品就是把量化和主动用在股票多头里面去做选择，这样的话我相信可以互补。在我看来，量化本身就是一种工具或者方法论，可以在投资等很多方面拿来运用。

当然我们前提还是以量化工具或者这个方法论作为我们公司整体投资的原则，这个是一个大前提，人员配置可以看出来，我们20多个投研里面有基本面背景的只有3个。 80%多的人是学工科的，具有计算机和量化背景。

但我们慢慢渗透一些有基本面的投研，会互相的学习互补，从目前实践来看效果很好。大家也都觉得相得益彰、都有提高，所以我相信，如果尽早在这方面做一些尝试，并且形成一个好的氛围和合力的话，可能未来三年更有领先优势，这会是一个趋势。

主持人：

好的，谢谢。前面聊了蛮多CTA的，我们最后聊一下α，大家知道以前股指期货是受限的，给做市场中性的这种基金带来很多的困扰，那今年以来也是放开了一点点限制，是不是现在股票市场中性基金已经临近投资的好时机了呢？

林成栋：

我个人觉得是这样的，我们今年把优享系列作为重点，为什么会这样呢？

第一，手数放开，从10手到20手投机，这样对单个账户管理、操作来说可能规模会变大。因为之前如果是10手的话，单个账户不能太大，否则很难去操作获取收益。手数的放开意味着单账户规模可扩大。

第二，保证金比例下降，保证金比例下降到20%。这个意味着可利用的资金变多了，不用那么多钱放在期货账户，这样可以用来进行α投资的资金变多了，资金利用的效率提升了，手续费也下降了，肯定有利于市场投机者加入。随着对冲发展，以后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如果没有这些投机对手方的话，贴水可能是常态，这是我目前担心的。

但这个又回到我刚才说的，为什么我觉得是机会呢？因为目前来看，放开以后基差略有缩小，特别是跟去年上半年最悲观的时候比，去年上半年基差年化贴水30%，严重侵蚀了α的收益。

去年我们对冲策略其实也是略有盈利，有正回报已经不容易了，那今年在这种背景下面，基差大幅缩小，像IC年化也就10%多一些了，IF可能更少一点，这样对投资会带来很大好处。当然大规模的去参与，我觉得可能还需要再观察一两个月，因为放开才不到一个月。

我觉得这是一个好现象，凡事开头难，只要放开第一步，市场会证明股市的下跌并不是因为股指期货。伴随着股指期货手数进一步放开，甚至回归正常，那才是真正的对冲春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