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商行资本素描： 东北与华北部分银行承压 永续债与大行利差120BP

继台州银行之后，第二单中小银行永续债即将发行。

11月25日，位于山东省的威海市商业银行计划发行30亿元永续债。该行一级资本充足率在2016年、2017年一度跌破8.5%红线。

根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统计，城商行的资本补充压力有着明显的区域分布，东北、华北地区部分城商行资本补充压力较大，两家城商行今年9月末的一级资本充足率在8.5%以下。

但即便发行了永续债，由于含有减记条款。中小银行的永续债风险也让投资人颇为谨慎。台州银行永续债发行利率5.40%，与国有大行利差120BP。

如何在城商行补充资本、投资人意愿之间取得平衡？

截至9月末，国有大行、股份制银行的资本充足率16.18%、13.4%，均为各自的历史新高。城商行资本充足率12.51%，低于农商行的13.05%。

因受风险事件影响，城商行同业和投资类资产萎缩，贷款类资产增加，对资本消耗速度尤为迅速。

11月25日，央行在《中国金融稳定报告（2019）》中指出，对高风险金融机构进行风险警示，根据其风险特征及成因采取早期纠正措施，对症提出补充资本、压降不良资产、控制资产增长、降低杠杆率、限制重大授信和交易、限制股东分红、更换经营管理层、完善公司治理和内部控制等要求，对其违法违规及偏离宏观经济政策导向的经营行为进行纠偏和矫正。

摇摆的资本充足率

11月25日，威海市商业银行获批发行30亿元永续债，该债券于11月5日与台州银行同日获得央行许可。中诚信国际评定主体信用等级为AA+，评级展望为稳定，债项信用等级为AA。

与台州银行不同，威海市商业银行的资本充足率摇摆不定。

例如，威海市商业银行的一级资本充足率在2016年、2017年，一直低于8.5%的监管红线，仅为8.93%、8.32%，2018年突然飙升至10.60%，2019年6月又迅速降至9.88%。原因是该行2018年进行了第九次增资扩股，山东高速、威海市财政局、中国重汽、森鹿制革等13户股东增资22.4亿元。

若此次发行30亿元永续债，则威海市商业银行的资产负债率将由93.17%下降至91.89%；资本充足率将由6月末的14.13%提高至15.84%，一级资本充足率将由9.88%提高至11.67%。

这家银行的资产负债结构颇为奇特，贷款占比较小，一度仅有30%，远低于投资类资产比重。

截至2019年6月末，威海市商业银行总资产2147.46亿元，其中贷款和垫款851.45亿元，贷款占总资产的比重仅为39.65%。该行此前贷款占比更小，2017年末、2018年末仅为31.68%、36.01%。

威海市商业银行投资类资产远高于贷款。2016年末、2017年末、2018年末、2019年6月末，投资总额分别为803.50亿元、916.82亿元、926.33亿元和888.19亿元，较上年末增幅分别为67.59%、14.10%、1.04%、－4.12%。

2019年6月末，威海市商业银行投资总额较上年末减少38.13亿元。该行解释称，各项投资变动的主要原因为包商事件后，为确保资产安全及流动性充足，减持部分交易性及可供出售类存量债券；同时，从收益的角度考虑，择优增配部分持有至到期类债券。应收款项类投资方面，年内筛选辖区内优质客户给予资金支持。

威海市商业银行业绩近几年出现波动。

2016年末、2017年末、2018年末、2019年6月末，威海市商业银行营业收入分别为39.94亿元、38.94亿元、38.46亿元和24.14亿元，其中2017年末、2018年末和2019年6月末分别较上年同期增加-1.00亿元、-0.48亿元和6.11亿元，增幅分别为-2.51%、-1.23%和33.92%；同期分别实现净利润16.35亿元、16.03亿元、10.09亿元和7.92亿元，其中2017年末、2018年末和2019年6月末分别较上年同期增加-0.32亿元、-5.94亿元和1.76亿元，同比增幅分别为-1.99%、-37.06%和28.55%。

资本压力地区分布

哪些银行面临资本补充压力？根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统计，主要是东北、华北部分地区的城商行资本补充压力比较大。

辽宁的两家城商行一级资本充足率低于8.5%的监管红线。

截至2019年9月末，鞍山银行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1.41%、8.27%、8.27%；辽阳银行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1.82%、8.48%、8.48%。

部分华北和东北地区城商行一级资本充足率逼近监管红线。

截至2019年9月末，在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三个指标中，阜新银行分别为12.12%、8.87%、8.87%；葫芦岛银行分别为11.58%、8.89%、8.94%；营口银行分别为11.51%、8.77%、8.77%；大连银行分别为10.85%、8.95%、8.95%。

东南地区也有部分城商行的一级资本充足率逼近监管红线。

截至2019年9月末，在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三个指标中，绍兴银行分别为11.26%、8.63%、8.63%；九江银行分别为11.42%、8.89%、8.89%。

西北地区，长安银行的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三个指标分别为11.69%、8.75%、8.75%。

永续债利差120BP

到底如何看待永续债，市场观点分化。

一是，国有大行永续债收益率下行，另一方面，城商行的永续债发行利率与国有大行利差在100BP以上。

11月15日，建设银行400亿元永续债“19建设银行永续债”起息，票面利率4.22%。联合资信评定建设银行的主体信用评级为AAA级，本期债券的信用评级为AAA级。11月19日，台州银行16亿元永续债“19台州银行永续债01”起息，发行时票面利率5.40%。中诚信国际评定台州银行主体信用等级为AA+，评级展望为稳定，债项信用等级为AA。

兴业研究认为，城商行首单发行价格5.4%，要高出国有大行120BP，表明投资者相对谨慎的态度。未来，不出意料的话，6%甚至更高的永续债可能出现。是否能找到一个发行方、投资者都可以接受的价格是中小行永续发行的关键。

央行2019年三季度货币政策执行报告提到，未来还有4700亿永续债等待发行。算上已经发行的4550亿，未来永续债体量可能破万亿。

其原因在于，兴业研究认为，投资国股大行的优先股、永续债，大体可以看作是投资了一笔高等级的信用债。虽然回报不算高，但触发减记条款概率较低，信用风险较小，本金、分红保障能力较强。然而中小银行情形并不相同。8月出险的优先股案例显示，优先股（永续债）是可以带来真实的损失。

兴业研究认为，中小行需要担忧的是可能同时损失本金和分红的信用风险，同时由于规模小，合意投资者也相对少。对于信用风险，多高的补偿才够？保险公司投不了，而如果资管机构也望而却步，其他的机构在哪里？借鉴海外经验，充分揭示风险后，风险承受能力强的私行客户或许是一个可以考虑的群体。

光大证券首席固定收益分析师张旭认为，台州银行和建设银行永续债票面利率的差异是两只债券信用资质差异的正常反映，也体现出永续债市场定价的有效性。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市场对银行存在“牌照信仰”和“规模信仰”，预期金融债权会得到刚性兑付，因此并没有完全按信用资质对债券进行定价。“包商银行事件”推动投资者得以更脚踏实地的评估风险，使得市场机制真正发挥作用，换来中国金融市场和金融体系的整体稳定和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