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期产品激增 安信信托等多家信托陷兑付危机
摘要 自2014年第一只信托产品打破刚性兑付后,信托债券产品违约现象此起彼伏,特别是2017年以来,在中国经济增速持续下行,叠加“金融去杠杆”下,信托业内债券产品违约现象明显大增,已经形成了实质性的“打破刚兑”格局。据信托业协会数据,2018年6月末以来,信托行业风险项目总规模呈持续攀升状态,由2018年
自2014年第一只信托产品打破刚性兑付后,信托债券产品违约现象此起彼伏,特别是2017年以来,在中国经济增速持续下行,叠加“金融去杠杆”下,信托业内债券产品违约现象明显大增,已经形成了实质性的“打破刚兑”格局。据信托业协会数据,2018年6月末以来,信托行业风险项目总规模呈持续攀升状态,由2018年6月末的1913亿元上升至今年6月末的3474亿元。
2017年以来,在中国经济增速持续下行,且叠加“金融去杠杆”下,信托行业风险加速暴露。信托业协会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6月和12月末,信托行业风险项目总规模还分别为1913亿元、2222亿元,但到今年6月底时,信托行业风险项目总规模已增至3474亿元、涉及项目1100个。
信托公司也频频受到处罚。公开信息显示,2019年以来,银保监系统对中泰信托、华宝信托、浙金信托等多家机构开出了罚单。其中,中泰信托因违规作出刚兑承诺等,年内已被处罚两次,其自2017年因实控人阳光化问题被处罚后,至今仍未解决该问题。中融信托则在今年获得数张罚单,罚款金额超过200万元。
信托踩“雷”的直接原因是融资方出现债务危机。Wind显示,2018年至今,债市违约持续高发,去年和今年债券违约规模分别为1209.61亿元、1078亿元,2919年至今的违约债数量(139只)已超过去年全年(125只)。一般而言,企业会优先保障公募债的偿还、以避免在公开市场的信用破产,这一典型就是海航,而私募债和信托等非标融资则会尽量展期。一旦企业债券违约,就意味着信托会面临更大的偿还风险。以新光控股为例,《红周刊》记者掌握的材料显示,多家信托公司申报债权超过十亿元——北方信托申报债权35亿元,西部信托申报债权31亿元,西藏信托申报债权13亿元,中信信托申报债权12亿元,长安信托超9亿元,其中北方信托、长安信托的债权性质为股权质押。
信托公司为何会在两年内出现如此多的暴雷产品?“从我们收集的数据来看,近两年违约的项目主要集中在工商企业及基础产业领域,房地产领域较少;工商企业违约的项目多数集中在上市公司及民企。”用益信托网研究员帅国让向《红周刊》记者表示,自去年监管层强力金融去杠杆以来,民营企业融资受冲击较大,尤其是部分高杠杆企业债务违约情况严重。“工商企业类信托大量违约并不是因为信托公司的风险管理水平普遍下滑,而是各种因素叠加的结果。”
对于基础产业类信托,他指出,违约原因来自于信托公司、地方融资平台两个层面。就信托公司来说,体现为事前风控和事中管理存在薄弱环节,如对交易对手财务及债务信息了解不充分、不能准确评估交易对手的可持续经营和抗风险能力、不能准确评估当地经济发展状况与政府融资能力是否匹配等;而来源于地方融资平台的的风险则包括:平台企业发生变故、经营管理不善等。
有信托公司从业者指出,早些年金融机构在尽调时“形式重于实质”,过于看重融资方是否为上市公司,评级是否大于等于AA(或发行有债券)等,这些做法随着2017年以来的经济下行和“金融去杠杆”加速,在上市公司或债券发行企业业绩爆雷下,违约现象变得非常常见,早期确立的风控标准也无法保障信托产品的兑付。
以安信信托(600816,诊股)为例,今年以来,安信信托有多只信托产品逾期,总规模超过百亿元。从危机出现的时间点来看,其是在2018年拆除资金池后于当年年底出现兑付危机的,从长远角度来看,拆除资金池是有利于化解行业风险,但这也使得安信信托暂时失去了用传统手段缓释风险的回旋空间。
或为应对可能扩大的兑付危机,越来越多的信托公司开始向信保基金申请资金援助,如安信信托就向信保基金申请资金拆借了70亿元,爱建信托申请了20亿元。
“信托公司申请信保基金不能简单认为信托公司出现了风险,需要信保基金救助”。一位地方国资背景的信托公司研究员向《红周刊》记者表示,信托公司申请资金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短期流动性问题,同业拆借成本比较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信保基金出手救助的信托公司、或者信托公司要求信保基金兜底的恶劣案例出现,信托行业整体风险可控。
安信信托业绩变脸
部分资金投向神秘人
曾经的信托业内黑马,安信信托利润一度居于业内第二,但因2018年以来踩“雷”不断,业绩出现反转。对于产品逾期原因,除了宏观因素外,有安信信托和业内人士透露,与在监管层要求下拆除资金池有关。
在60多家信托公司中,安信信托作为少有的上市信托公司,一度曾以超高的员工薪酬冠绝A股,但今年以来有多只产品出现逾期,总规模超过百亿元。
有业内人士告知《红周刊》记者,安信信托在业内素以投资房地产业务出名。从记者所掌握的一份某国企信托公司竞品分析周报来看,安信信托专注于一线/强二线地产的业务特色;在合作伙伴方面,安信信托多选择地方性房企。对此,曾有安信信托员工解释,体量较小的开发商可以让安信信托掌握较大的话语权。
具体来说,安信信托使用募资和开发商成立项目公司,在获取固定收益的同时,若项目开发顺利,“明股实债”的形式将保证安信信托通过分红获得超额收益。这一点,从《红周刊》记者获得的一份安信安盈长沙信托计划的推介材料也得到了证实,还款来源就包括分红:项目公司通过房产销售所得向投资人分配本金和收益+获取项目公司分红并支付本金和收益。
从安信信托业绩来看,前几年表现的很出色,2014~2017年间,安信信托净利润从10.2亿元增至36.7亿元。据中建投信托发布的《中国信托行业研究报告(2018)》统计,在安信信托2017年资产管理总规模未进入前十情况下,营收居于第三、净利润业内第二,仅次于平安信托。
但2018年以来风雨突变,安信信托接连踩了中弘股份(已退市)、印纪传媒(进入退市环节),其以往超高的业绩也出现变脸:去年巨亏18.33亿元,今年上半年微利1000多万元。
爆雷后,有多位客户向《红周刊》记者表示,安信信托在尽调和投后管理过程中未能勤勉尽责。以安信锐赢64号为例,该信托计划为1年期流动贷款性质的产品,存续总规模4.5亿元,应于今年8月中旬到期。但在8月底,安信信托向客户表示,借款人润峰电力有限公司仍在筹措还款资金当中锐赢64号展期12个月。企查查显示,润峰电力有限公司隶属于山东润峰集团,是从事多晶硅太阳能(000591,诊股)电池片、组件研发制造和生产、光伏电站设计与建设的大型光伏产业公司,集团曾入选“中国民营企业500强”。
对于逾期原因,从客户提供给《红周刊》记者的材料来看,安信信托当时的解释是:光伏行业整体景气不佳,借款人订单量下滑,同时银行金融机构对光伏企业的贷款收紧、企业再融资困难。上述材料还显示,截至今年6月末,润峰电力上半年总收入5亿元,但利润仅2000万元,其总资产76亿元、净资产23亿元,换言之,润峰电力负债远大于净资产,财务压力较大。
锐赢64号发行于2018年8月,但山东微山县法院在2018年6月公布的失信被执行人显示,润峰电力因欠昆山雅森电子材料科技公司70万元货款,已被昆山雅森电子申请冻结银行存款,润峰电力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此外,2018年以来,润峰电力就因买卖合同纠纷、承揽合同纠纷等案由,被多家企业告上法庭、或冻结银行存款。上述信息显示,在锐赢64号发行之前,融资方就已经陷入了资金饥渴+法律纠纷的围城中。
《红周刊》记者还发现,融资方和安信信托的关系很密切。企查查显示,润峰电力的大股东为山东谷峰光伏技术有限公司(持股60%),而谷峰光伏公司是上海谷欣资产管理有限公司的全资子公司,后者的大股东为上海逸合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而上海逸合投资和安信信托又是有着比较密切的业务合作。
以董家渡项目为例。上海董家渡地块曾是中民投旗下最重要的资产之一,2017年6月底,董家渡地块的项目开发平台中民外滩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发生股东和高管变动,安信信托董事长高天国成为新的董事,安信信托持有项目公司45%股权。
入股后,安信信托在2017年发行了“安信安赢42号·上海董家渡金融城项目信托计划”,为董家渡项目募资。《红周刊》记者了解到,安信安赢42号的预计募资总规模达240亿元,采用结构化设计,其中优先信托受益权募集规模180亿元,劣后级的募集规模60亿元,劣后出资方为上海逸合投资。
企查查显示,上海逸合投资的全资股东为嘉兴朴融投资有限公司,后者大股东为上海朴园实业有限公司。朴园实业是中迪禾邦集团的全资子公司,法定代表人为李勤。需要注意的是,李勤是资本市场上“达州帮”的核心人物之一。达州市达商总会官网显示,李勤还担任了达商总会副会长。
公开信息显示,李勤在2015年曾持续买入成都路桥(002628,诊股),并于2016年初构成举牌。彼时成都路桥董事长因涉行贿海南前副省长案被检察机关采取强制措施,李勤的举牌引发股权争夺战。2018年初,李勤将成都路桥股权转让给了达商总会会长刘峙宏;2017年9月,上市公司绵石投资(000609.SH,已更名为中迪投资(000609,诊股))公告称,成都中迪金控拟受6位股东的股权,并获得两位股东持股的对应表决权,中迪金控掌握的有表决权股份数占总股本近25%、成为新的大股东,李勤成为新实控人。达商总会的其他成员还参与了金路集团重组、广安爱众(600979,诊股)定增等。不过2018年以后,“达州帮”在资本市场上的动作已经少了很多。有媒体报道,或许与原贵州副省长蒲波落马有关。
据《红周刊》记者不完全统计,安信信托发行的产品中至少有5只和李勤控制下的企业有关。除锐赢64号、安赢42号外,安信信托发行的蓝天3号新能源产业投资集合信托计划的融资方为上海谷欣资产,其大股东也是逸合投资。
截至日前,《红周刊》记者获悉,锐赢64号、蓝天3号均出现逾期。除了融资方的原因,逾期还与政策变动有关。记者了解到,安信信托原本将蓝天3号定位为五年期产品、分期发行,但《资管新规》(征求意见稿)出台后,分期滚动的方式被暂停,导致兑付困难。
安信信托的另一部分募资流向则与公司大股东国之杰存在隐秘联系。譬如安信?安赢长沙裕天国际商汇中心项目股权投资集合信托计划。有投资人提供给《红周刊》记者的材料显示,该信托计划存续规模7.5亿元,募资用于向项目公司——湖南裕天房地产开发公司受让股权并增资、发放股东借款,用于项目公司债务结构调整、土地款支付和裕天国际商汇项目开发。该信托计划应于2019年10月中旬到期,但由于项目工程进度落后、销售市场下滑等影响,导致销售回款不及预期,融资方的还款资金尚在筹措中,信托计划无法顺利兑付。
企查查显示,裕天房地产的前两大股东为安信信托(持股75%)、湖南国泰铭源投资公司(持股20%)。国泰铭源投资的大股东为北京国投经贸有限公司(持股70%),后者股东之一是宋沈建,而宋沈建曾担任上海国之杰置业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上海国之杰置业的大股东也是安信信托的大股东——上海国之杰投资发展有限公司(国之杰置业已吊销)。
那么,面对百亿级的兑付窟窿,安信信托又将如何处置呢?
对此,安信信托一方面从信保基金拆借了近70亿元的资金。不过,巨额拆借资金也会加大安信信托的财务成本;另一方面,加快项目处置,引进战投。曾有安信信托员工透露,高天国曾在内部表态会尽全力优先解决集合信托计划的兑付问题。
单就项目而言,安信员工信心尚足。安信信托投向的大部分房地产项目开工较早,多在2015年前后开工,历经数年、地产资源的价值有所上升,变现后覆盖本金和收益的难度并不大;此外,安信信托也在和AMC谈判,寻求出售资产。据投资人和安信信托员工向《红周刊》记者透露,安信信托已和除华融外的3家大型资产管理公司有过接洽,其中与信达的合作进展最快。今年9月,投资人中流传的一则消息显示,“132亿资产包,打折8-85折,已经跟信达签好战略协议,信达在尽调...本期资产包主要是深圳、广州地产项目,罗湖、碧园都在里面”。
一旦资产出售计划完成,变现所得会优先兑付自然人,其后是机构客户。安信信托的客户中不乏大型商业银行。譬如,安赢42号的最大持有人就是中信银行(601998,诊股)理财资金,持有60亿元的规模,大连银行和朝阳银行持有规模也不小,个人持有份额很小。
引入战投也在进行中。据《财新》于9月初报道,广州开发区金控已对安信信托的股权表示了兴趣。安信信托方面也回复记者称,为保证股东、投资人的利益,公司正在努力开展自救工作,包括加强清收、募集资金保障兑付、强化问责、高管减薪等等,“相关工作已经有了一定进展”。
吉林信托多只产品逾期
新发产品规模萎缩
除了吉林信托汇融16号出现逾期外,吉林信托发行的汇融23号、汇融38号都已出现未按期兑付情况。在这3只出现风险的产品中,汇融23号抵押物不错,解决难度最小,汇融16号和38号解决难度较大。
吉林信托是一家居于东北的地方国资背景信托公司,同安信信托一样,其所发产品中也有汇融16号、汇融38号等数只产品出现逾期未兑付情况。
有吉林信托汇融16号的投资人向《红周刊》记者出示的尽调报告显示,融资方中弘矿业投资公司为中弘股份全资子公司,中弘股份及其旗下的长白山(603099,诊股)漫江小镇等项目为信托计划作抵押,且实控人王永红提供连带责任担保。对于担保方,该尽调报告称,中弘股份近年来通过持续的股权和债券融资改善资本结构,且具备AA主体评级,再融资能力强,“具备相应的担保能力”。吉林信托依据融资方提供的财务数据测算,2017年中弘股份经营活动现金流净额约54亿元、现金余额989亿元,但实际上中弘股份2017年现金净流出了21亿元、年末现金及等价物仅6亿元,测算值和实际值偏差较大。
此外,就融资方而言,尽调报告显示,在中弘矿业投资公司2014年、2016年的营业收入均为0的情况下,净利润出现大幅波动,其中2015年净利润超过4亿元,2016年则为亏损,究其原因,利润的主要来源是投资收益。吉林信托解释称,“该企业为中弘股份旗下股权二级市场投资平台,资产负债情况较为简单”,不适用传统财务指标分析。有投资人事后反思,中弘矿业投资公司本身就是一个壳公司,其目的主要就是融资,本身并无造血能力,换言之并不具备独立的兑付保障实力。
除了针对中弘股份发行汇融16号出现逾期外,吉林信托发行的汇融23号、汇融38号也都出现了未能按期兑付现象。汇融38号的融资方为中科建设开发总公司,募资4.5亿元投向关联公司中科建飞位于上海市青浦区某家具展览中心项目。不过随着2018年5月中科建飞出现兑付问题,吉林信托成了最后一轮“接盘侠”。有投资人认为,吉林信托并未切实履行尽调和投后管理责任。
汇融38号于今年9月正式到期,未能按期兑付。一位投资人告知《红周刊》记者,在汇融38号成立不久的2017年10月,中科建设即被遵义中院列为被执行人;汇融38号的推介亮点是“融资方为中科院100%控股”,但违约后才发现,中科建设的全资股东为中国科学院行政管理局黄金海岸培训中心。工商信息显示,中科院行政管理局和中科院并不存在直接的股权关系。在中科建设的项目中,还牵扯到了中粮信托、山东信托等,上述信托公司目前通过多种方式兑付了本金或给出解决方案,汇融38号的解决进展较慢。
汇融38号的抵押程序也存在瑕疵。该项目的抵押资产为中科建飞在上海大虹桥板块的一处商业地产,募集时的三方推介材料显示其评估值10亿元,但出现问题后,吉林信托公告称,实际价值仅7.1亿元;该项目的房地产评估机构为上海国众联房地产咨询公司,但其并非受雇于吉林信托,而是受雇于中科建飞;就还款途径而言,融资方承诺的项目未来销售所得30%用于支付销售款,“而且我们到现场看过,家具博览中心牵扯到的纠纷太多,运营和处置都很麻烦。”
吉林信托目前爆出的3个逾期项目尽管数量看似不多,但其规模本身也比较小。据《中国信托行业研究报告》显示,吉林信托2017年、2018年总管理规模分别为835亿元和872亿元,在业内排名尾部。吉林信托官网显示,2019年下半年以来,仅有汇融151号、振兴6号长春益田枫露集合信托计划两只产品成立,且总规模不足1亿元。
两位吉林信托的投资人指出,在汇融16/23/38号这3只出现风险的产品中,汇融23号抵押物不错,解决难度最小,汇融16号和38号解决难度较大。其中,汇融16号投向的中弘被一部分理财从业者列为“五大坑”之一:中弘股份、龙力生物、凯迪生态、东方金钰(600086,诊股)、盛运环保(300090,诊股)。这五家企业债务压力大、债务结构复杂,抵押资产存在水分、且被层层冻结,部分公司目前已退市。
由于公司治理等原因,吉林信托以及员工近几年屡屡被罚。譬如今年8月,吉林银保监局公布称,因“三会”运作不规范等,对吉林信托实施行政处罚;不久前裁判文书网公布的材料也显示,吉林信托上海业务部的两名员工因在数年前协助企业以虚假材料骗取融资,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
政信项目雷声滚滚
中泰信托、国元信托接连中招
在前期工商企业类信托接连爆雷后,不少投资人开始追捧政信类项目。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政信类信托也没有缺席信托“爆雷潮”,这其中就涉及了中泰信托和国元信托。
政信类信托由于有政府信用背书,一直以来被投资人视为风险最小的品类,因此在前期工商企业类信托接连爆雷后,不少投资人开始追捧政信类项目。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政信类信托也未能缺席今年信托产品“爆雷潮”。用益信托网发布的《2019年信托投资策略报告》显示,2018年以来,基础产业类信托的收益率超越工商企业类和房地产类信托,表明其风险溢价正在提升。
从产品爆雷发生地区来看,滇、黔、青海、天津、内蒙等地的风险现象比较密集。譬如近期《红周刊》记者就获悉,国元信托发行的投向贵州的国元?安盈?201703003号集合信托计划在不久前出现了兑付逾期。国元?安盈?201703003号集合信托计划是国元信托于2017年6月发行的,总规模约2亿元,募资用于向贵州安顺市交通建设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发放信托贷款。安顺交投的大股东为安顺市交通运输局。截至2016年9月底,安顺交投总资产77亿元、总负债19亿元,当年净利润1.5亿元。Wind显示,安顺交投还发行了17安顺交投债,余额14亿元。
安盈?201703003号的担保方为安顺市国有资产管理有限公司。《红周刊》记者获得的发行资料显示,截至2016年9月底,安顺国资总资产200亿元、负债91亿元,大公国际给出了AA评级。目前,安顺国资的债券存续规模为10.4亿元。
不过,信托从业者张先生提供给《红周刊》记者的通知函显示,国元信托在今年9月16时告知投资人,该信托计划应于9月14日到期,但“受宏观政策影响,借款人、担保人的融资渠道收窄,同时,借款人今年集中到期债务较大,目前资金周转流动性困难”,导致信托计划无法顺利兑付。材料还显示,在产品到期前,融资方已经显露出还款风险,国元信托于今年6月通过发送催收函、《律师函》等方式督促融资方和担保方还款,并抄送安顺市政府,希望由安顺市政府协调资金。
国元信托是安徽的一家地方国资背景的信托公司,近几年其也踩中了如凯迪生态等一些“雷”,直接导致经营业绩出现持续下滑。2016~2018年间,国元信托净利润由5.84亿元下降至3.7亿元。
中泰信托、中江信托(现雪松信托)等违约的政信类产品也不少,《红周刊》此前曾报道了中泰信托发行的金泰36号等多只投向滇黔的信托计划逾期一事。近期,《红周刊》记者独家获悉,雪松信托发行的金虎274号信托计划也未能顺利兑付。
金虎274号募资用于张家口桥西区棚改项目。企查查显示,雪松信托出资1.8亿元,和张家口市西域开发投资公司、张家口建设发展股权基金组成有限合伙制企业,后两家公司的实控人分别为财政局和张家口国资委。
金虎274号的投资人赵先生告知记者,该信托计划未能在9月中旬到期后顺利兑付,目前的安排是展期到今年12月中旬。《红周刊》记者注意到,张家口建设发展股权投资基金是张家口建设发展集团的二级子公司,后者目前有19张建发等3只债券存续中,余额近16亿元。
央企系信托受追捧
光大信托不幸“踩雷”
虽然注册资本更雄厚、作风更稳健、股东背景更强的央企背景信托在现有条件下,获得更多投资人的追捧,但像光大信托、五矿、外贸信托等信托公司依然在信托产品“雷暴”潮中中枪,多只产品出现逾期。
上述暴露问题较多的信托公司多数以地方国资系和民企系信托公司为主,相比之下,注册资本更雄厚、作风更稳健、股东背景更强的央企背景信托在现有条件获得更多投资人追捧。多位信托投资人向《红周刊》记者坦言,在经历这波信托产品“雷暴”后,目前投资时往往会追随五矿、中信、外经贸等央企系信托的方向。
资料显示,尽管2018年以来信托行业整体利润呈下滑态势,但央企系信托普遍业绩相对更好,如中信信托去年实现34亿元的净利润、跃居行业第一,五矿信托、外贸信托、中航信托等的业绩也是稳中有进。
不过,《红周刊》记者亦了解到,上述信托公司其实也存在产品踩雷情况,尤其是五矿、外贸信托发行了不少证券类信托,但在2017年以来的债市“暴雷潮”下,大量信托计划出现在违约企业的债权人列表中。譬如从基金业协会查询到的信息来看,名称中有“外贸信托”且在存续期的私募基金就有351只,而仅仅在胜通集团的债权人中,就存在了外贸信托的十多只信托计划,如汇鑫112/115/133/193/229号等结构化债券集合信托计划等,申报规模近5亿元。
据《红周刊》记者了解,这些信托计划的真正管理人是洛肯投资等债券型私募基金。不过,因上述信托公司客户多为机构、且通道居多,即便“踩雷”,也很少会殃及信托公司本身。
《红周刊》记者注意到,在央企系信托中,光大信托出现公开逾期的现象较多。据记者的不完全统计,光大信托先后踩“雷”中弘股份、新光控股、万家乐、中科建设、东方金钰等。除此之外,记者还获悉,不久前暴露出经营危机的庞大集团,光大信托也曾为该公司募资——光大弘远9号,拟募资3亿元用于向庞大汽贸集团发放流动贷款,庞大集团实控人庞庆华提供连带责任担保。对于兑付前景,有传言称弘远9号初步预定将展期到阴历年底。
此外,光大信托发行的多只投向国企的信托计划、或政信项目也险些暴露风险。譬如其发行的盛鼎1号融资方为青海省投。今年以来,青海省投爆出债务危机,引起业内对盛鼎1号兑付问题的诸多猜测。有业内人士透露,在青海省投出现债务危机后,光大信托即提前兑付了盛鼎1号。
《红周刊》记者还获悉,光大信托还在2017年发行了信益11号信托计划,用于向天津物产集团有限公司发放信托贷款,补充融资人流动资金,天津物产国际能源发展公司提供无限连带担保。光大官网显示,信益11号募资5亿元,第一期产品应于2019年中前后到期,但自2018年底以来,天津物产债务风险加大,有业内人士向《红周刊》记者透露,融资方在兑付今年二季度利息时就很吃力,目前光大信托、天津物产、天津政府正在寻求新的解决方案,譬如通过和天津国资委旗下的其他优质公司合作发行新产品以曲线解决兑付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