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龙基金合伙人赵春林:如何冷静地看待基因编辑胚胎
摘要
最近几天,关于中国基因编辑基因编辑婴儿的新闻甚嚣尘上,也将南方科技大学生物系副教授贺建奎推向了大众的舆论风暴的中心。安龙基金合伙人赵春林特意针对此事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赵春林认为,我们可以评论选择艾滋病感染的合理性,CRISPR的脱靶现象,临床试验是否通过了伦理委员会,以及伦理委员会的合法性,但是不应当质疑贺建奎教授是否把自己当成了上帝,是否这件事情让中国科研界蒙羞,以及上升到怀疑科技发展对人类的未来的威胁等论调。
同时,他表示,对于新生事物,很难预先做出详尽的法律规范,一般都要等技术发展到一定阶段,造成一定规模的社会冲击后,才会有立法。我们不应当对基因编辑胚胎这件事情只是简单的否定,应当是认真思考一下,确定规范,为未来的正确实施做准备。
赵春林,1990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生物系,是该系1984年恢复后首届本科生,1996年获得美国匹兹堡大学医学院分子生物学博士学位,2001年获得芝加哥大学商学院MBA学位。在美国辉瑞制药纽约总部任职三年后,赵春林于2003年末回到中国,在北京创建、发展并出售了一家全国性的生物技术公司,并于2011年与其他合伙人共同创立了中国科学院的创业投资基金,主导生命科学及医疗健康领域的投资。
以下为赵春林原文:
首先声明,我不认识贺建奎教授,更谈不上同他有什么利益关系,只是想对他的基因编辑baby事件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目前,网上一片谴责声中,真正明白这个领域的专家很少,真正的专家都是谨慎批评,倡导共识,而不是简单谴责。
网上跟风的很多,但是能够认真思考的人却很少。基因编辑是一个很强大的技术,迟早会应用到人类身上,并且会用于新生儿的基因改变。这就像试管婴儿和动物器官移植等新技术一样,不可避免。我们讨论这个技术的风险/利益比的时候,就已经认可了这个技术应用到人体的合法性,只不过对使用者的基因选择和步骤合理性有疑问。
我们可以评论选择艾滋病感染的合理性,CRISPR的脱靶现象,临床试验是否通过了伦理委员会,以及伦理委员会的合法性,但是不应当质疑贺建奎教授是否把自己当成了上帝,是否这件事情让中国科研界蒙羞,以及上升到怀疑科技发展对人类的未来的威胁等论调。 我们应当利用这个机会,认真讨论一下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而不是让一边倒的网络暴民主导舆论,打倒一切,抹杀一切。
借用我一位同学唐均的话: 人类胚胎基因修饰这种事情,即使法律禁止,也迟早会有人做。目前的问题是,crispr技术还不成熟,在修饰目标基因的同时会不会影响其他基因还没谱。如果技术进一步完善,肯定有人为了下一代的幸福和竞争优势做这种工作。
人类进化的分叉可能要来了,就看和人机混合技术相比谁发展得更快。 对于新生事物,很难预先做出详尽的法律规范,一般都要等技术发展到一定阶段,造成一定规模的社会冲击后,才会有立法。
最简单的例子,20世纪初汽车普及过程中的交通立法,刚开始也是满街乱开,事故频出。另一个例子是目前互联网公司对个人数据的应用,谷歌脸书亚马逊都这么大了,法律还摸不到头脑呢。
新的技术会不断来临,势必要改变我们的世界和社会理念。勇敢者应当学会面对和掌握,懦弱者才只会恐惧和抵触。科学和技术的发展引领人类的进步。人类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应该充分得到鼓励和支持。当然如果科技本身丧失了人性的基础,就只能走火入魔,绝对不应当鼓励,这个也是我们应当用法律来避免的。
虽然这么说,贺建奎教授的招摇和投机行为对这件事情的发展绝对是帮了倒忙。一个科研背景的创业者,开了七家公司,作为六家公司的法人,事件本身就充满了投机和炒作的性质。在科学的江湖上,我们需要悲天悯人的大师,而不是哗众取宠的狂人。作为一个生命科学和医疗健康的投资人,我也绝对不会支持这样一位不专心的跟风创业者。
但是今天早上,看到政府和新闻的一片谴责声,我的内心感到了一片阴郁。我们的政府和新闻工作者在这个领域没有多少知识和思想深度,在科学的领域往往是迎合和讨好科研人员。 我们的思想和言论如果被网络暴民所左右,抹杀一切勇于创新的临床探索,这对国内的临床发展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转基因食品就是一个例子,一个被误解的概念需要多年的科普和教育来扭转。
我们不应当对基因编辑胚胎这件事情只是简单的否定,应当是认真思考一下,确定规范,为未来的正确实施做准备。
最后,我也想评论一下事件本身的步骤。医生的工资不提高,职业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伦理委员会也就是个摆设。所有同医疗相关的守门员都是医生,他们的工资待遇不提高,所有的医疗改革,大病医保,医药分家,医疗控费全都是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