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人寿鼓励干部停薪留职 自主创业还是变相裁员？

　　杨倩雯

　　[ “目前疫情下就业环境并不好，现阶段有自主创业需求的人相信也不会很多，华夏人寿列出的相关理由更像是借口。另外，针对的是45岁以上的干部，对这些人而言可谓真正的‘中年危机’，且他们已经在行业内积累了一定的经验，流失对公司未必有好处，也不利于公司内部人心稳定。” ]

　　去年初以裁员方案引爆行业的华夏人寿，如今再以一份《鼓励干部停薪留职自主创业的通知》（下称《通知》）登上“热搜”。

　　根据第一财经记者了解到的《通知》内容，华夏人寿鼓励B类及以上干部（尤其是年满45周岁以上的），经批准可选择停薪留职自行创业，期限不超过3年，其间根据职务年限支持3～6个月的标准工资。

　　是真鼓励自主创业还是变相裁员？这份罕见的《通知》立刻在行业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华夏人寿回复第一财经记者称，此次通知主要对象是内勤部门的处室（科室）经理及以上级别，发布通知一是尊重部分同仁自主创业的决定；二是直面市场竞争和人才挖角；三是支持各单位自主经营、化解压力、提升效率。

　　“这完全是自主选择。这则《通知》是昨天晚上刚发到内网的，今天人事部反馈有一些同事上午已经电话了解详细情况了。目前正式申请暂无，但是有意向的有一些。”华夏人寿相关人士21日下午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

　　在这份通知中，也提及大背景是疫情影响下的经营利润压力和成本管控。事实上，近年来华夏人寿尽管保费规模增长迅速，但净利润和现金流均在承压。放眼行业，感受到压力的不仅仅是华夏人寿，部分中小保险机构的现金流风险和亏损压力在疫情面前都呈增大趋势。而和华夏人寿的减员不同，大型险企们正在纷纷进行火热的招聘活动。

　　华夏人寿鼓励干部停薪留职

　　20日，华夏人寿下发上述《通知》。根据第一财经记者获得的《通知》，主要内容为：“受疫情影响，2020年公司经营利润压力增加，成本管控难度加大，为优化干部队伍结构，提升资源利用效率，公司鼓励B类及以上干部（尤其是年满45周岁以上的），经批准可选择停薪留职自行创业，期限不超过3年。”

　　另外，《通知》中表明，停薪留职后，根据职务年限，公司支持3到6个月标准工资，作为自行创业基金和其间生活保障。停薪留职期间，社保由公司代缴，不再享受公司其他福利项目。基础标准为3个月标准工资，任B类及以上职务每满两年增加1个月工资，最多不超过6个月，原则上逐月发放，特殊情况经特批可一次性发放。停薪留职人员涉及人力成本由公司人力成本储备负担，不额外追加预算。

　　华夏人寿相关人士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通知》中涉及到的B类及以上干部主要是指公司处室（科室）经理及以上级别，且主要针对内勤干部，但其并未透露所涉及干部总数。

　　《通知》一经流出，顿时在行业内引起轩然大波。华夏人寿很快于21日进行了回复，其中提到了发布《通知》的三大理由：一是尊重部分同仁自主创业的决定。公司给予政策通道，并给予一定经济支持。二是直面市场竞争和人才挖角。大量干部面临高薪高职挖角，不如站在员工角度上支持他们成长进步。三是支持各单位自主经营、化解压力、提升效率。近年来公司施行市场化改革，化小经营单元，成本自担、自主经营。

　　尽管华夏人寿罗列了三大理由，但业内争论仍然不断。有业内人士质疑，在“保就业”的大环境下，这就是打着鼓励自主创业的幌子变相裁员，“目前疫情下就业环境并不好，现阶段有自主创业需求的人相信也不会很多，华夏人寿列出的相关理由更像是借口。另外，针对的是45岁以上的干部，对这些人而言可谓真正的‘中年危机’，且他们已经在行业内积累了一定的经验，流失对公司未必有好处，也不利于公司内部人心稳定。”一名保险公司内勤人员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

　　当然，也有业内人士表示这是市场化行为，自负盈亏下为控制成本裁减员工无可厚非，而华夏人寿此次并非强制性，且留有一定余地，还承担社保，还算“有温度”。

　　一名熟悉华夏人寿的保险公司高管表示，华夏保险之前有考虑内勤转外勤的想法，此次也有让中年管理干部下海激发活力的可能。据了解，在几年前华夏人寿推行“新基本法”时，就通过代理人团队可实现传承等方式将代理人塑造成自主创业者。

　　“这完全是自主选择的，不是强制性的。”面对裁员的质疑，上述华夏人寿相关人士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今天（21日）人事部反馈有一些同事上午已经电话了解详细情况了。目前正式申请暂无，但是有意向的有一些。”

　　事实上，在2019年初，华夏人寿就已进行了一次减员瘦身，宣布减员5%或减少薪资成本5%，包括总公司编制核减21个，核减后，以部门为单位2月底前减员5%；如不减员，公司直接核减部门薪资成本总量的5%等内容。

　　当时，华夏人寿总裁赵子良回应称：“华夏保险实行末位淘汰、减员增效已有多年，也唯有如此才能真正践行‘客户利益至上’的核心价值观，才能不断改变、扬弃向前。”

　　保费激增背后的压力

　　事实上，不管是2019年初的裁员，还是此次的鼓励干部停薪留职，都被认为是华夏人寿经营压力所带来的外在表现。

　　从华夏人寿近几年的业绩来看，规模蹿升有目共睹，从过去的中小险企一跃进入大中型险企的行列。在2019年，华夏人寿更是首次迈进世界500强，位列442位。但和节节攀升的保费规模相悖的是，其利润近两年却呈现陡降趋势。

　　年报数据显示，2014年，华夏人寿保险业务收入仅有41.85亿元，但2019年已达1827.95亿元，市场排名从之前的30名开外大幅跃升至第4名。

　　但近两年，华夏人寿归母净利润表现却大幅下滑，在2017年达到40.74亿元的5年新高之后，2018年即下降至26.38亿元，而2019年更是进一步同比大跌73%至7.16亿元。值得注意的是，受到税优政策和投资业绩带动，2019年上市险企均呈现较好的利润涨幅。如果扣除一次性的税优利好，华夏人寿2019年的净利润表现无疑将呈现更大的跌幅。

　　另外，偿付能力报告信息显示，华夏人寿2019年的净现金流为净流出101.85亿元。偿付能力充足率方面，尽管华夏人寿2019年的偿付能力在监管标准之上，但远低于行业平均水平。

　　业绩承压下，对资本的补充自然渴望。然而，华夏人寿的接盘方几经周折仍未最后落定。

　　早在2015年，华资实业(600191,股吧)发布定增预案，拟定增募资不超过316.8亿元对华夏人寿进行增资，增资完成后对其持股比例不超过51%。但两年后，这一事项最终戛然而止。

　　紧接着，中天金融(000540,股吧)宣布拟以现金收购华夏人寿21％～25％的股权，交易总对价不超过310亿元，上演“蛇吞象”戏码，然而目前仍未最后落定。去年又有市场消息称，正大集团参股洽购华夏人寿，然而从华夏人寿2019年四季度的偿付能力报告来看，也未见其身影。

　　行业普遍承压

　　2020年这场疫情无疑更加剧了华夏人寿业绩压力，就像此次《通知》所言，“受疫情影响，2020年公司经营利润压力增加，成本管控难度加大。”

　　不过，面对压力的并非仅仅是华夏人寿，在疫情的影响下，整个寿险行业普遍承压。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保险研究室副主任朱俊生表示，疫情使得保险业务成长面临压力，寿险业务受到的影响更为明显。业务下滑增大了中小保险机构的现金流风险和经营压力。另外，保险资金运用的市场风险和信用风险进一步加大。

　　“部分中小主体寿险业务收入下降，造成现金流入减少，而之前存量中短存续期业务面临退保和满期给付的双重压力，导致现金流风险更加突出。中小财产险公司现金流压力也将增加。”朱俊生分析称。

　　行业的压力从今年上市险企第一季度的保费情况就可以看出，大多数寿险上市公司的一季度保费同比均为负增长，且业内分析师认为，大多数上市险企一季度的新业务价值将无法取得正增长。

　　不过，在疫情的推动下，也有不少行业人士认为这倒逼了险企进行转型，而人才梯度建设也是转型的重要关键。据了解，目前无论是出于前期的战略转型“清虚”、“增优”下的代理人招聘，还是贯彻中央保居民就业的精神，其实大部分险企都在进行如火如荼的外勤及内勤招聘工作，尤其是上市大型险企纷纷组织“国聘行动”专场，开放上千甚至上万个岗位需求。